人生路上,每一次成长,大概都是要以对自我的全新认识,来实现一步步的进阶吧。
匆匆梦回,在勾起周牧对吴萍的深切缅怀之余,也迫使着周牧更进一步的思考自己对于“母亲”的一切情感寄托。
毋庸置疑,随着这许多年过去,当初对于吴萍的怨,对吴萍的盼。经过时间的筛分,一层层消减,到了而今,周牧所有的心怀牵挂,此时已渐渐失去了为之爱恨的全部。
在那梦境中,毫无疑问,体现了在周牧深层次的潜意识里,在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孤独和无助的时刻,他还是会在寻求情感的依托上,需要吴萍对他的宽容,对他一如既往的爱和疼惜。
因为,这,是母亲。
那梦里不同的多个情景,从色泽单调感触阴冷的世界,到五彩缤纷,让人舒展的情景,甚至看不到的彼岸的未知,无不寄托着周牧,期待另有一个世界,还能使人的亡魂,得以寄养。
同样,在他内心里,希望吴萍即便离开了他们的生活,不再会来。但也期望这永恒的别离,不过是一种另类的开始。
吴萍,只是到了另一个世界,而在那里,她享有着全然迥别于这个世界的全新生活,并且为之感受到了快乐。
※
周牧平平的伸展出一只手去,空气中,手掌摊开,把他握不住的一切都放掉。
那急雨的余韵此时也渐渐微弱了,身旁的那个小女孩,凑近身边来,也学着他的样子,干脆向身前平摊着两手,如他一样,保持着测量风雨的风姿。
“你看到我哭了?”周牧冷不丁的开口。
“咦,你还会说话?”
这反问立时引来周牧的白眼。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眼中可不是这样的,充满了孤傲和鄙夷。嗯,就是那样,既出众,又招人讨厌的样子。”女孩仍自顾着说下去。
“第一次?”
“对啊,上周三还是上周五的时候,在政教处的办公室里,你们那群翻墙逃课的学生,一个个全部被罚蹲在政教处外的走廊上,我去校学生会纪律部的时候,看到的。”
“没想到,你对我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呢。”
女孩子凹着手心的两手,像个小巧的汤勺,在屋檐下积了浅浅的一捧水珠。听到这话,想也不想,扭身就将手心里的雨水,全泼到周牧的脸上去了。之后,犹不解气的朝着他,用力的甩干自己的双手。
周牧虽吃了一惊,略微有些愠怒,但到底也还不至于发作起来。
那女孩看了周牧沉默起来的样子,竟在自己的眼中,仿佛又看到他不久之前,伤心落泪时的孤独和委屈。反倒觉得过意不去,回身继续去玩着檐廊上滴落下来的雨。
“我对你确实有好感,要不然,也不会在这大雨天,陪你在这破地方闲站着。”
女孩不满的抬头看着风中摇曳的雪松。周牧则有一些惊诧。
“你还是蛮帅的,也好像很有个性。但是,好感终究只是好感,还谈不上什么喜欢。”
女孩突然回过头,面对着周牧,很认真的说,“我讨厌那些明明很聪明,也很有天分的人,却放纵自己,辜负自己。他们本来比别的人更有成就一切的天赋,却往往不愿努力。最终,失去了成功的桂冠。但却依然以一种好似无比优越的骄矜,活在自以为是的自恋里。这样的人,如果家境好,一定会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过完一生,如果家境不好,又同时自矜的要命,一定会自怨自艾,穷酸无比又貌似fēng_liú般随波逐流的放任下去,而实则上,从生到死,一无所成。但无论是哪一样,都是浪费自己,轻贱生命和机遇的不负责任。”
女孩子一口气说完,然后一脸认真,实则蛮可爱的样子,那样期许的看着周牧。
周牧对这样的口吻,感到好笑,但却没有真的笑出来。他折转手臂,擦拭着脸上的水珠,淡淡的问:
“这些话,都是你的?”
“不是,是纪律部的一位老师,专门说你的。”
周牧真的是想笑了。“谁?”
“哼,不知悔改,我为什么告诉你。”
“我们可以相互交换一个问题的答案。”
“什么答案?”
“你刚才不是问,那只鸟儿,为什么要那么惶急的离开枝头,飞向雨中吗,这个问题的答案用来交换你所知道的。”
女孩子很认真的低着头,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又才抬起头,严肃的看着周牧。周牧则恰到时机,很迎合的向她点了点头。
“我只能告诉你是孙老师。”
“好吧,我也只能告诉你,我不知道。”
女孩有些恼怒的撇撇嘴,“哼,是孙建吾老师。”
周牧看着那女孩气鼓鼓的样子,突然从内心里,生发出一股快活来,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笑得唇红齿白,眉眼弯弯。
引得面前的女孩子,扯着嘴,斜着眼角,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我的问题呢,那只鸟为什么要那么惶急的飞向雨中?”
周牧得笑够了,这才认真无比的说“我刚才告诉你了啊,我不知道。”
女孩,突然傻傻的愣住了。眼神里的迷惑,更引来周牧的捧腹。
女孩合捧着双手松开,手中的雨水,全都落到了面前的台阶上,她收回两手,在深蓝色宽大的校服上,用力的揩干净。然后放到上衣兜里,抿着嘴,不再说话了。
她是真的生气了。
周牧想了想,有些过意不去。也擦干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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