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见状,只得回过身来扛起安乐再走。进了地道之后,那棵大榕树马上就滑了回来,把洞口遮得严严实实的,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随着洞口的关闭,地道里也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黑衣人却似乎不受黑暗的影响,依然扛着安乐向下走去。台阶并不是很长,一会儿就走到底了,黑衣人转了个弯后抬起头来对着上方轻轻吹了声口哨,橘黄色的灯光马上亮了起来,柔柔的一点也不刺眼。
安乐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忽然觉得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这是一个约有两百平方米的地下室,正中间摆着一张乒乓球台大小的桌子,黑漆漆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而最显眼的就是桌子上居然固定着两个台钳!靠着墙边是一溜柜子,每个柜子上都密密麻麻地贴着标签,看起来很象是中药铺里的那种。除此之外,偌大的一个地下室里空空荡荡的,连只耗子都没有。
黑衣人并没有在这间地下室里多做停留,而是直接走到放在角落的一个柜子前,把其中一个装满钉子的抽屉全部抽了出来,然后伸手在空格里摆弄了几下,再把拿下来的抽屉照原样放回去,几秒钟后,整个柜子居然象一扇门那样自动向后打开了。
门后又是一条长长的地道,黑衣人扛着安乐,脚步不停地继续向地道中走去。你今天登陆了吗?安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艰难地开口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见我师傅,。”黑衣人的态度倒不错,见安乐还想说话,又补了一句:“你有什么问题还是去问我师傅吧,我也只是个听喝跑腿的而已。”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安乐只好把到了嘴边的问题又憋回肚子里。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现在自己这条小命算是捡回来的,爱谁谁吧!想到这儿,他干脆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曲曲折折地走了几分钟,黑衣人停了下来。安乐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一个粗豪的语声就传进他的耳朵:“回来了?我不是叫你去救人吗?怎么给我扛了个死的回来?”
靠!你才是死的呢!安乐先腹诽了一句,然后才睁开眼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印入眼帘的是一个豹头环眼、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浑身肌肉虬结,高高地隆起,几乎要把罩在身上的衣服撑破,活脱脱就是一个东方版阿诺的操行。可奇怪的是他这么个壮汉,肩膀上居然站着一只小小的相思鸟儿,跟他的体形比起来显得很不协调。照他这块头,肩膀上就是站头大雕都有富余,不过安乐看那只相思鸟儿总觉得有点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大块头见安乐睁开眼睛望着自己,大嘴一咧,笑了:“小子,看不出来你还挺扛造的嘛,连青松那个老杂毛都拾掇不下你,不错、不错,真够牲口!”安乐听完,差点又是一口血喷出来。怎么说话的这是?夸人呢还是损人呢?
“小兄弟不要见怪,我三弟说话口无遮拦,得罪之处请多包涵!”随着话音的响起,从大块头身后又走出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人来。凭心而论,这人长得实在不算瘦小,可惜被那大块头挡在身后,连根头发都露不出来。这时安乐已经被黑衣人放到了一张椅子上,山羊胡子缓缓走到安乐面前,伸出三根手指搭住安乐的手腕,闭目凝神,静静地给安乐号了号脉。良久,山羊胡子突然睁开眼睛,面露惊奇之色,看着安乐说道:“没想到小兄弟的修为竟是如此深厚,看来老朽的担心是多余了。”说完,收回手指,慢慢踱到安乐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了。
安乐现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在他看来,这几个人处处都透着诡异。他刚想说话,就被山羊胡子用手势止住了:“小兄弟,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你先把这药吃了,我再慢慢跟你解释。”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蜡丸递给安乐。
安乐接过来,除去蜡衣,看也不看就把药丸往嘴里一扔,嚼得有滋有味。一旁的大块头见了,喊了声好,又递过一个大海碗,碗里装着足足有大半斤黄酒。安乐毫不犹豫地一仰脖子就喝了个精光,和着药丸一起吞了下去。
酒刚入喉,安乐就觉得一道冰线直窜入腹,激得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紧接着四肢百骸齐齐冷将起来。药性借着酒劲游走全身,安乐犹如三九寒天赤身地掉进了一桶汽油里,浑身上下的皮肤同时发炸,每个毛孔中似乎都扎着一根大号钢针在搅动。安乐还想咬牙硬撑,奈何两排牙齿已经不受控制地打起架来,发出一阵紧似一阵的“格格”声。
寒意还在不断地蔓延着。渐渐地,连安乐身上的衣服都挂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头发和眉毛更是形成了雾凇一般的景观。安乐这时已经不觉得冷了,反而觉得从骨缝中透出一丝暖意来。他开始还以为这是冻得太久了,自己因为神经紊乱而出现的幻觉,可这股暖意却越来越强,越来越真实,如同春回大地,所过之处冰雪消融,重新焕发出勃勃的生机。
又过了一会儿,安乐身上的冰霜全都化成了水,浑身湿漉漉的。衣服上的血迹化开了,更显班驳和狼狈。不过刚才那种虚弱乏力的感觉没了,脸上也慢慢透出点血色。一直在注意观察他的山羊胡子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后笑道:“好了!好了!青虎,去拿套干衣服来。”把安乐扛回来的那个黑衣人答应一声,很快就拿来一套干净的牛仔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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