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以这副尊容去见我家老爷?”
水栖霜眼角抽了抽,正想说我长得也不影响你家府容啊。家丁不好明说,把目光投向她的手,顺着他无奈地目光,松开了负在身后的手,白生生的爪子油光华亮,而衣袖上也沾染了些油渍,因为衣衫雪白的缘故,油渍格外显眼。
她愣了愣,家丁以为她还没见出不妥,眼角抽了抽,道:“恕奴直言,姑娘您这样进去,不消见到老爷少爷,连二门都进不去。”
水栖霜:……
“凡人就是爱以貌取人。”水栖霜撇了撇嘴角,两手置于胸前,交叠在袖中,“罢了,寻个地方沐浴更衣。”
家丁见她说凡人说得自然,心中不由又信了几分,恭维道:“我等ròu_tǐ凡胎,以眼识人,不比高人以心观人。不过高人既有沐浴更衣之意,做奴婢的也不能违背。”
于是众人簇拥着水栖霜寻了一处客栈洗浴,换洗衣裳却是借的客栈老板的。不过这衣服不过是麻布衣衫,家丁看来还是不满,带着水栖霜往布庄去了。
水栖霜原本那身衣裳确实不错,白衣飘飘,仙风道骨,奈何沾了油渍。家丁寻思着给她再寻一件儿类似的,进布庄便开始吆喝,要绣娘将那个给东家王小姐裁的新衣拿出来给水栖霜。
绣娘哈腰赔笑:“沈爷,您体谅体谅。王小姐那衣裳是自个儿出的织金布料,那东西,小的也不敢做主啊。”
水栖霜觉得这家丁破事挺多,有些不耐烦,敲了敲柜台,道:“莫听他胡闹,随便拿一套衣裳就成。”
家丁还想再劝,便听有人道:“沈保,你不去山上寻人参娃娃给表哥续命,来布庄搅闹什么?”
家丁一怔,见着来人,他面上一双碧蓝如海的眸子格外漂亮,青衣碧氅,身姿挺拔有若芝兰玉树,手执一柄折扇,更显fēng_liú。和小厮赶着上前鞠躬行礼道:“见过表少爷。”
布庄掌柜跟在这表少爷身后,亦步亦趋。水栖霜见着这位表少爷略有些惊讶,这表少爷身上因果很乱,甚至和她有些牵扯,但再想看清楚些,却又似隔了层纱一般。
这位表少爷没理他们,却看向了水栖霜:“这位姑娘是?”
沈保熟知此人秉性,生性fēng_liú不羁,最好细腰美人。见他看向水栖霜,心中犯嘀咕,这少爷改胃口了?不过正好揭过那人参之事,他忙道:“这姑娘是专程来帮老爷消灾祈禳的高人,能掐会算……剑法也极好。”
水栖霜点头:“本座姓水,字栖霜。”
表少爷道:“在下明子虚。”
沈保见缝插针道:“表少爷,水姑娘来选衣裳,您素日里衣品就好,不如替水姑娘选上一件儿。”
水栖霜觉沈保磨蹭,正要拒绝,明子虚却一口应下:“好。我看姑娘肤白,穿白衣肯定好看。表妹那件儿纱縠单衣不是做好了么,先拿来应急吧。”
沈保夸赞道:“不错,表少爷慧眼如炬,水姑娘最喜穿白衣,况且穿白衣也好看。”
两人几句话间,就定了衣裳,掌柜甚至把衣裳拿出来了,那套单衣柔软飘逸,确实很漂亮。
“可是——谁说我……本座喜欢白衣了?”水栖霜目瞪口呆。
明子虚目光一闪,沈保登时奇道:“水姑娘不是一直穿白衣吗?”
这话没毛病。
但水栖霜身上那件儿是昆仑真传弟子标准制服,乃是一件辟尘衣,不仅可以自洁,还能庇护人不沾纤尘。只是在此地,这辟尘衣一样被法则压制,非但不能自洁,也不能庇护于人了。
哪是普通白衣能比的?白衣极不耐脏,水栖对此深恶痛绝,恨屋及乌,她有清洁咒的时候,除了她自己那件,尚且绝不肯穿旁的白衣,更何况如今还不能偷懒用清洁咒。
至于为什么只穿那一件白衣,绝不是因她惫懒,因为衣裳自带除尘功效就懒得换了,绝不是……
不过这番原委自不足为人道。
水栖霜决然道:“总之不要白衣,不要浅色衣衫。”
沈保正疑惑,水栖霜义正词严道:“一切都是为了驱逐鬼怪,你刻意要选白衣,介时若失败了,可不要怨本座。”
沈保恍然大悟,脸上写着“您放弃爱好只为驱鬼牺牲真大”,感动之情溢于言表:“您说得是,一切为了驱鬼!”
水栖霜严肃地点了点头。忽略掉有人嘴角似有若无的微笑,场面一时分外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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