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到底有没有那么冠冕堂皇,谁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古来夺帝位者,谁不是为了那皇权?所谓的名正言顺,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搭的石矶。”
薛平昌咽口气,“话虽是这么说,但该做的样子总也还要做。否则名不正言不顺,后患无穷……”想想也没人有证据就是寿王派人杀的太子,这便不再说了,又看着寿王道:“我听说皇上已经免了严顺恩的职,也降了罪,现在禁军首领空缺下来,倘或皇上换上自己的人,殿下可有想好往下怎么办?”
“让你回家过个年,你偏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你有时心思太重,畏畏缩缩,也不是好事儿。时机成熟是要靠自己去推动的,不能一味地等。谨慎小心过度,就会陷入寸步难行的境地。就像当初担心沈翼一样,你瞧他这么长时间下来,在朝中有什么地位?”寿王把手里的毛笔搁在笔搭上,“本王早想好了,严顺恩本就冥顽不灵,怎么也不肯受本王的好处,偏又抓不到他的把柄。借这个机会,刚好除掉他。你也知道,副统领都是咱们的人,不必再费心力部署。父皇现在在朝中还有什么人?沈翼基本算不得朝中的人。就算父皇想用他,内阁的那些老东西也不会让他如愿。”
薛平昌看着他笔下画的桥路,思索片刻,也就松了一口气,“只要孔大人还忌惮咱们抓着他的把柄,与几个阁老一起反对,皇上确实不好如愿。他倘或一意孤行,阁臣又全力反对,闹起来,若再气急败坏地罢掉阁老们的职,或要一两个人的人头,激起朝中大臣不满,那便是自摇地位。咱们到时就算起兵逼宫,也有了正当的理由。”
寿王笑笑,“假使他妥协了,咱们仍是按兵不动。孔大人会举荐咱们的人做禁军首领,他答应不答应,都没什么影响。再者,他之前立老四为太子,说他是皇后所生,倒也合理合规矩,这会儿若想再跳过我去立孙辈为储君,朝臣们多站在我这边,自然也不会答应。他会明白,自己手里的权力已经被架了空,不想撕破脸与大臣们你死我活,那么就只能忍气吞声。”
等到他寿终正寝那一刻,皇位自然落到他寿王的头上。不管怎么瞧起来,都是万无一失的法子。余下的,只需要等。就算这会儿他已经和老皇帝对立了起来,两者间漫起了看不见的硝烟,他也是半点不怕的。他没有什么错捏在皇帝手里,皇帝想处罚他,也不能够。
薛平昌这就放下了一整颗心,但还是不忘嘱咐寿王,“王爷以后可就要耐住性子了,不是每回冒进,都能如这回一样顺利。假使出了差错,怕咱们所谋,全要付之东流。”
寿王听他说这样的话听多了,如今自己的险招又帮自己迈进了一大步,自然就不像头先那样压着性子全听他的,便拉着声道了句:“知道了……”
薛平昌却还是嘱咐,“王爷此后要处处小心,王府守卫也要加强。”
寿王知道薛平昌话里的意思,他能找和尚做内应用刺客杀了太子,别人怎么就不能以同样的招数以牙还牙。古来刺杀皇子帝王的事数不胜数,不过得手的少罢了。为了自己能稳稳当当坐到那张龙椅上,命自然是最要紧的,因此也早加强了王府的守卫。
寿王的谋划如是整密,明面儿上的事情不去论说,只说人人都认为太子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但也都是猜测。便是如老皇帝那般对成安郡主直说出来的,在明面儿上也不能到处说是寿王杀的太子,除非是气糊涂了。
人老了,心力不足,对待许多事情就会懒怠,反应也终归慢些。老皇帝在得知寿王有野心后,暗中调查他,证实了下来,但却并不知道朝中多少人是他的,他的势力到底伸到了什么地方。他连严顺恩都不相信,同样,其他的人也都不敢相信。
之前两者间的较量都还是按在水下的,自从太子被刺杀这件事发生后,许多事情也慢慢浮了出来。老皇帝显然是直接表现出了对寿王的敌意和不满,同样他也想好了,不再暗中调查,直剌剌地将朝中势力党派试探出来。
这一试探,是在太子的国丧结束之后开始的。老皇帝因为悲伤过度身体再经不起大折腾,并对五殿下的死有愧悔,所以给太子设了三个月的国丧。国丧一过,他打起精神开始上朝理政。那试探中的第一件事,便是从任职禁军统领开始。
老皇帝现在唯一敢信的人,只有沈翼,这会儿也不想再藏着掖着,直接便要任沈翼为禁军统领。结果也如寿王说的那样,朝中重要大臣多数不同意,阁臣五人中也有三人出声反对,余下两人无话可表。后来又受撺掇,与孔首辅共进退,便是全部不同意。老皇帝是没有想到,文渊阁的几个老东西都不是自己人了。
而后,老皇帝和大臣之间的拉锯战从这时候开始,他不愿妥协,一面暗下里骂寿王是孽畜,一面又只能忍住气焰,自己暗下消化。他也知道,如果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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