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栀低低垂着头,倔强的咬着嘴唇,硬生生的憋着,不让泪水滚下来。
不是的。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她一直知道萧翊成绩好,又努力,她根本没想过自己第一次做这种能赢过他。
她只是想,就只是想能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而已。
可是发生了这种事,她连证明自己的办法都没有。
恐怕她刚进来的时候的紧张,在其他人看来,也只是做贼心虚。
初栀闭上了眼睛,泪水挂上睫毛,啪嗒啪嗒砸在会议室光洁的桌面上。
会议室安安静静,只有那个男主管还在继续说话,说些什么,初栀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她猛地站起来,抬手抹掉眼泪,哽咽又清晰:“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根本没有确切的证据,你们就凭借着他比我早交了几天,比我的更完善一些就可以随便断言这份策划的核心是我偷来的吗?这么武断就能够随意下定论,那贵公司也确实没有什么待下去的价值和意义。”
她吸了吸鼻子,手撑住桌边努力站稳,看着坐在对面的几个人,
“这份广告策划是我第一份真正的策划案,每一个字都是我用心写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我自己的东西,偷来的即使包装的再好也只是表面功夫而已,我之所以努力做不是因为我想赢,而是因为我想做到我能够做到的最好水平,”
她浑身都在抖,整个人气得眼前一阵一阵白,却依旧咬着牙强忍着想要夺门而出的yù_wàng,努力地保持着思路清醒,冲着对面几个人低低鞠了一躬,一字一字道,“十分感谢这段时间大家对我的照顾,也确实是让我受益匪浅,学到了很多不止专业上的东西,我一会儿就去填辞职表格。”
她说完,头也不回走出了会议室。
*
初栀的动作很快,出了门直接去找hr填了表格。
hr依然是面试她的时候那个,初栀填表格的时候一直哭,豆大的泪水啪嗒啪嗒往下砸,那hr小姐姐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工作都是这样的,习惯了就好了啊,别哭了。”
初栀觉得自己习惯不了。
她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在学校的时候关系很好的同学,一旦牵扯到实际利益就会变成这样。
而前段时间,他还在跟他说实习只是学习而已,结果不重要。
他就那么想赢,想到即使昧着良心做这种事情。
她抽抽噎噎地抹掉脸上的泪,将表格递给hr:“我永远都不想变成这样的人。”
出了人力资源部,初栀回办公室整理东西。
她只呆了不到一个月,东西不多,整理起来也很快,一些她自己的东西装好,穿上外套出了公司。
正是上班时间,电梯里人不多大家大多行色匆匆,手里拿着文件忙自己的。
冰冷的金属盒子一层一层降下一楼,初栀低垂着头,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哭得肿肿的眼和狼狈的样子。
冬天白日短,北方尤其,四点多的天已经见黑,一出了写字楼,冷风呼啸着灌过来,她围巾没缠好,被鼓得一圈一圈的。
初栀站在大街上,有点茫然。
公司在市中心,永远热闹繁华的地段,周围全都是高档写字楼,玻璃幕墙映出落日余晖明霞。
初栀才发现刚刚自己那么低的埋着头根本就是多余的,行人来来往往,每个人都在为了生活忙碌奔波,根本无暇顾及他人。
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眼睛是不是又红又肿,没有人关心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为什么哭。
初栀往前走了两步,口袋里手机一阵一阵的响。
她动作机械地接起来,没开是谁打过来的,也没说话。
陆嘉珩的声音依旧和往常一样,低沉轻缓,尾音柔软多情。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他咬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的模样。
他只叫了她一声,“初初。”
初栀脚步停住了。
“陆嘉珩……”她哽咽着叫了他一声,声音发哑,低得几乎听不清楚。
电话那边,陆嘉珩安静了。
初栀突然想起之前和陆嘉珩吵架的时候,她大言不惭地说的话。
她其实做的一点也不好,她又笨又没用。
明明是自己的东西,自己的架构,别人却能够做的比她更好。
明明是她自己的创意,却连证明自己的能力和本事都没有。
她熬了那么多通宵,看过那么多产品资料,每一个字几乎都能够背下来。
那是她所创造的,描绘出来的第一个独立世界,她却连保护它都做不到。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难过了。
那种委屈,那种被污蔑的耻辱,那种无力感,那种不服输。
“陆嘉珩……”
街道上路灯已经亮起来了,汽车探照灯拉出带。
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终于得到了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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