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倒是未曾见过这般高傲的小道童,心内虽然不喜,却也畏惧杨显果然道法高深,便也笑意盈盈道,“道长虽然生气,可也该看在这两位小仙童的份儿上,多停留一会儿。”
末了,许侧妃雪白的下巴朝外头指了一指,笑盈盈道:“瞧这大太阳,可不得把两位小仙童给热坏了?”
说着,两侧的侍女已经很有眼色地端了各色瓜果糕点上来了,在案上又摆出各种花样儿来。
幸好知道这两个小道童嘴馋,不然,可不好拿捏。
许侧妃心内这般想着,面上仍是微风暖阳,甚是温柔:“略备瓜果几样,还请道长并两位小仙童消消暑气。”
明炘和明远方才休息了许久,瓜果糕点早就尝了无数,这会儿早就肚儿圆,看见这各色瓜果,便是再新鲜可口,也没有多少胃口了。
许侧妃瞧着这两个小道童竟是不为所动,心内开始着急。
“罢了。既然娘娘诚恳相邀,那老道便再破例多说两句。”杨显知道,这事情到底成不成,说到底是要看赵临的这几个大小老婆,既然许侧妃已经上钩了,那便不用太过拿乔。
见杨显缓和了脸色,许侧妃心下稍安,忸怩了半天,终是小心翼翼开口:“方才两位小仙童提起,说府上东南方向有黑气团绕,可是……何意?”
“这个嘛……”杨显愣了一下,佯装微怒,飞快解释道,“小孩子乱说话,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许侧妃心内疑团更重,柳繁音一直是她的心头刺,平日里见一回扎一回;眼下更是直接搬到了水晴榭,离王爷的起居之处虽然相隔略远,可那水晴榭可是一等一的好去处,当初她为女儿求了许久也未曾如愿,这下柳繁音那个贱丫头居然就这般轻易搬了去,她心内的那根刺可是越扎越深,出口气儿都要倒抽几口凉气。
“道长不必诳我,”许侧妃心急,便有些口不择言了起来,“莫不是道长不信妇孺,不肯以实相告?”
“……”得亏碰得到这么个没脑子的侧妃,也不知道是怎么爬到这侧妃之位的。杨显忍了心内得意,捋了捋胡子,缓缓道:“娘娘若是真想知道,还烦移金足,同去那东南方向去看看。”
许侧妃巴不得听到这句话,当下应了下来,也不惧外面的日光强盛,晒黑晒伤了她那雪白肌肤。
老金到底是经历的事多,总觉得此举不妥,方要开口,许侧妃一个白眼横过来,冷冷一声:“金先生若是有事,可自先去忙。”
老金顿时有苦难说,只得默默跟在后头,生怕他一个没留神,这位主子娘娘就给惹出什么大祸来。
这个道长……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老金总结道。
王府占地甚大,要走到水晴榭,冬日里都要走出一身汗来,更遑论此刻初夏时节。
但杨显为了逞她的高人形象,不好主动提出要乘小轿;老金和许侧妃以为道长高深,焉知不是故意步行以检测诚意,抑或是道长需要勘察环境?
故而,几人走得是大汗淋漓,叫苦不迭。
“道长,”许侧妃的目光落在跟在杨显身后的两个小孩子身上,水杏眼略略一转,计策便来,“天气如此炎热,两位仙童恐怕不能承受此苦,不若改乘了小轿?”
明炘和明远都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家中无甚大规矩,原本就是满山满谷野着养的,这般太阳对他们而言,确实不算什么;可王府规矩森严,新奇事虽多,却不能放肆玩闹,两人也拘得难受,因而看着也没精打采。
眼下听了要坐小轿,反而觉得新奇,眼前倏地一亮。
老金见两个孩子的反应,又看杨显未曾反对,当下急急召了轿夫来,抬了几个小轿过来。
待坐到轿内,杨显摸了摸脑门儿上的一头汗,心中唏嘘——这汗再出下去,保不准就把脸上的易容妆给冲毁了。
还好,还好啊。
只是,这小轿离水晴榭越近,她的心也跳得越快。
她这几日,托花娘费了许多功夫来打听繁音到底是何状况,除了知道她在水晴榭外,竟不能再多什么消息。
繁音那般聪敏能干,居然都未曾再传消息出来,想必是处境艰难。
呸呸呸,杨显心内又反驳自己,繁音定然是大吉大利的,怎会艰难。不会的,定然不会。
只是,不知道她这般贸然的安排,会不会坑了繁音。
这下一想,杨显的心中又开始如同擂鼓了。
“杨公子,你怎么了?”明炘是个花多的,见杨显神色有变,便开口问道。
杨显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明炘和明远的脑袋,心内有些愧疚。此事若是有风声走漏,怕会连累了这两个小鬼……哎,她可真是作孽啊。
“没事儿。”想到这里,杨显便忍不住又念叨起来,“早前交待你们的事,可都记清楚了?”
明远和明炘一副“你真是烦死了”的表情:“早就记清楚了。”
顿了顿,明远小声嘟囔道:“杨公子你明明年岁不大,怎地比我爷爷还唠叨。”
“……”杨显很想一脚把这个小鬼头给踢下去。
水晴榭。
蜜儿支着下巴站在荷花池的不远处,不明白这种天气,为何姑娘要巴巴地让人抬了躺椅出来,坐在池畔喂锦鲤。
明明姑娘身体未曾痊愈,她离了这么远来看,都看得出姑娘落在荷叶上的纤长手指有些微微发颤。
罢了,自己这种没享受过生活的下人,又怎么能体会到这种千金大小姐心中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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