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原睹物伤情,一边想一边默默地流泪,泪水滴在手中的书上,窸窣有声。
他想起自己田家几代屡遭不测,太爷困在这石室里,若非自己偶然碰上,至今都无人知晓。
爷爷被人所杀,爹娘又被天道教害死,刻骨之仇自己还无力去报。
田原心念及此,由不得不忧心如焚,涕泪涟涟。
他站起身,跌跌撞撞穿过石廊,来到太爷的灵柩前,卟嗵一声跪下,低垂着脑袋,任泪水一个劲地流着。
许是因为太累的原故,他不知不觉身子一歪,就在灵柩前睡着了。
石室里潮湿阴冷,田原冻醒过来时牙齿直打战。
他睁开眼睛,四周是漆黑一团,室中的蜡烛早已燃尽,田原在黑暗中猛一刹那,不知自己置身何处。
稍过片刻,才慢慢清醒过来,从地上一蹦而起,摸到通往外室的石廊,磕磕碰碰到了外面,竖耳聆听,上面仍然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田原这才慌了,心道,多多和宇文兄他们八成是在自己睡着时进了草棚,他们哪知道这草棚下面还有一个暗室。
他们在草棚里没见到自己,自然找到草棚后面去了,这一去可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田原扯开嗓门大叫:“多多,多多!”
回答他的是自己嗡嗡的回声。
他一屁股跌坐在地,背上早被冷汗湿透。
他坐了一阵,心道,就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就爬起来,在石室里摸索起来,想找到备用的蜡烛和石镰。
摸了半天才恍然醒悟,外面的这间石室除了两张凳子之外空空荡荡,哪会有什么蜡烛。
幸好他对这石室已然熟悉,很快就找到石廊,进到里边那间。
他摸到一具棺材,估摸着是际宗骞的那具,他往左侧移动,果然又摸到一具,再往左,就是陆老伯的那具了。
从这里再往左去三四步远,田原记得有个石案,或许那上面会有蜡烛。
石室里黑得什么也看不清,田原防备着不被绊倒,弯着腰,指尖贴着地面摸索。
他摸到陆老伯棺材旁时,唬了一跳,双手感觉着有一丝凉风从下朝上吹来,这风来得着实有些怪异。
田原壮了壮胆,双手继续朝前摸索,他的双手贴在棺材上,慢慢往下移动,他终于弄清这风正是从棺材与地面相交的地方吹出来的,只是极细极细的一缕。
田原心头一喜,双手稍稍用力,喀嚓嚓一声闷响,棺材朝边上滑开,棺材下是一个洞口。
田原用手探探,果然不出所料,他摸到一级级台阶,这棺材底下,分明就是一个出口。
田原喜出望外,顺着台阶朝下走去,走了没几步,台阶就消失了。
田原摸到一个石台,石台上有蜡烛火镰,他把蜡烛点燃,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是什么出口,只不过又是一个石室。
这石室比之上面的两个,要狭窄许多,田原正自失望,只听头顶喀嚓嚓声响,进来的门已经关拢。
他走上台阶,双手撑着头顶的棺材底用力推着,棺材却纹丝不动,全然不似进来时那般容易。
田原取过蜡烛一照,更是手心冰凉,这棺材在上面看去普普通通,没料到棺材底却是用镔铁锻打成的。
田原又试了几次,仍没办法把它移开。
田原环顾四周,这石室除了靠近台阶有个两尺见方的石台,空空荡荡,再无其他什物。
石台上放着蜡烛火镰水罐和一个屉笼,看情形倒是时常有人下到这石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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