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她被人救了。于是,她费力地支起身子靠墙而坐,闭眼片刻后,终于看清眼前的人和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数丈见方的小山洞,小羽所睡的草铺位于洞的最深处。草铺旁的石墩紧贴一角,上面整齐地摆放着数套碗筷、一个水壶。草铺的一角搁着刀、叉、弓箭,箭袋中只有三两枝羽箭,另一侧堆着数张尚有潮腥味的兽皮。洞中央的火坛上,泥钵内炖的乳白色肉汤汩汩作响,不时翻滚而起的肉块很是白嫩,那香气光闻着就令人唾涎。洞口,被一堆枯柴和荆棘藤掩得极为严密,根本看不出此刻是白天还是黑夜。
火旁守候的妇人不过四十出头,四方的脸庞肤色暗黄,略高的颧骨、微凹的眼眶,眼尾、唇边以及鼻翼两侧有着明显的纹痕。她穿着碎皮缝就的皮坎肩,里面是洗得泛白的青布棉衫,上面整齐密实地盯着数个补丁。或许是身架过于干瘦,只要她微微一动,宽阔的衣袖便呼呼生风。
小羽尝试着去动脚,然,一如梦中那样,无法动弹亦没半点知觉。对这一点的认知,她仅是片刻的震惊,之后心情又无奈和沮丧起来。“也罢,”小羽暗嘲道,“反正是将死之人,瘫了死也无所谓。”
“姑娘勿须害怕,这洞中就你我二人。”妇人见小羽神色变幻不定,以为小姑娘心有畏惧,笑着安慰小羽。妇人相貌再寻常不过,甚至可说,她面部线条过于粗,没有女人的娟秀之气。但,她略显浊黄的眼,神色极为慈祥,让人不由地对其心生信任。小羽瞧其连自己这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都如此关心,也随之心暖了。“谢谢!要不是您救了我,我不被冻死也会被困兽吃掉的。”
妇人听小羽这么说,爽朗地笑道:“救你的不是我,是我那狩猎的夫君。”见小羽有些不解,她解释到:“这洞狭小,你又是一女儿家,恐有不便,他昨夜另寻别处宿了一夜,想必也快过来了。”
“我……”想到昨夜在耳边呼啸不停的狂风暴雪,小羽羞愧不已。“真是……对不起!”
“傻孩子,不干你事!他是个大男人,一点风雪有啥可怕的?!”妇人取来碗筷,转身打了一碗汤肉,笑着地递于小羽:“再说,我家小云同你一般大小,若是遇上劫难,他人亦会这样的。本来嘛,出门在外,就得相互照应着,你说呢?”
“嗯……”小羽自那妇人手中接过汤碗,夹了块肉放到嘴里。松滑的肉在舌齿间辗转,眼眶不由地又润湿了。她喜欢这妇人,喜欢她的善良与豁达,敬佩她行事不求报的平常心,而这些,都让小羽自惭行愧。
那妇人见小羽泪眼朦胧地瞧着自己,神色腼腆而羞愧,怜心顿起。她正欲开口说点啥,只听柴堆“哗啦”一响,一阵寒风席地卷进,随后,闯进来一个身披兽皮,头戴毛帽的壮汉。原本暖暖的空气突地混入一股寒流,刺激得小羽鼻腔骚痒难耐,当即连打数个喷嚏。妇人一怔,旋而回头朝那壮汉斥责:“有客在,你先问声再进来嘛!”
“嘿嘿!”那张黝黑的脸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忘了!”说罢,他朝小羽抱拳一揖,大喇喇说道:“俺是一粗人,刚才是俺失礼不对,小姑娘可别跟俺计较。”
看着他粗声粗气地赔罪,神色又极为坦荡,小羽开怀一笑:“没关系的,”
“饿极了吧,”妇人心疼地朝壮汉递过一海碗肉汤,说道:“吃吧!”那壮汉腼腆地看了看小羽,取下皮帽挠着头“嘿嘿”笑了笑,接过碗咕嘟咕嘟趁热喝了几口汤,突然朝妇人举碗问道:“云娘,你吃了不?”听得妇人肯定的回答后,壮汉放心地将肉块倒入嘴中大嚼起来。妇人重新掩好洞口,拍打着壮汉身上的积雪,轻声问道:“昨夜冷吧。”壮汉满嘴是肉地嗡了几声,并不搭腔。这那么自然,她夫妇之间虽无只言片语,却能感觉彼此的亲密。
细细瞧着眼前这一幕,小羽鼓鼓地腮帮子渐渐酸了起来,口中的食物也没了刚才可口。恍然间,她心里有了些许感悟。较之自己爹娘,他们再平凡不过,甚至随处可见。然而,他们毫无修饰的情意却在无声之间渗透到彼此相处的点点滴滴,如那涓涓细水,轻浅却能长久。看着他们小羽失去的信心由此而重新建立拾对未来的信心。
“云娘,你收拾收拾,咱也该回谷了,顺道把这丫头送下山去。”壮汉吃完一碗后,又盛了一碗。
“送她下了山,咱要回来,”云娘停下手中的针线,将碎皮在膝盖上铺平,抬头问壮汉。“还差十张狼皮,你忘了?”
“唉,别问了,赶紧收拾好,我们马上走。”壮汉长叹一声,含含糊糊对云娘一说完,仰起脖子又吞了一块肉。
“孩他爹,怎么了?”云娘固执地问,小羽也心生好奇了。
过了半晌,壮汉才咽下口中之食,低头说道:“这十张狼皮,我去尚云那地界捕捕看,这地方没法呆了。”
小羽糊涂了,他们差谁十张狼皮,为什么这里呆不下去?小羽哪里知晓,国库所收的银两都来自百姓:农民种田纳粮、商贾经商缴银,而这猎户狩猎则是交纳兽皮或者活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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