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姬的脸上蒙上一层阴霾,看不出她到底是喜是悲还是怎样想。何况不凡跟她相距甚远,未能好好看清她的表情。
「杨公子可知我是谁?」紫姬转身背向不凡。
「不知道。」不凡直到此时仍未想到紫姬到底是谁。只是,有那个女子是会喜欢待在青楼这种地方的?「但是,如果你不喜欢这里,我也可以带你一起走。走了以後,前路如何,由你决定。」
「为什麽我要走?」紫姬似乎对这建议一点兴趣也没有,而且听起上来有点惊讶。
「有哪个女子会喜欢在青楼过活?有哪个女子喜欢当花瓶,观赏玩物?」不凡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外面的大家闺秀很好吗?盲婚哑嫁,生儿育女,身不由己。反不如我们这里可以自我挑选客人。」
呃,也对。不凡觉得自己的想法也真是有点幼稚。外面只不过是另一个更大的笼。礼教把所有人都困绑起来。
看到杨不凡没话说,紫姬继续道,「小女子紫姬,是此青楼的老师。这里的人的琴棋书画,都是由我教导出来的。」
「哗,那你可真是青楼之母了!」不凡感叹。虽然在字面看,这句有点奇怪,但不凡可没半点冷嘲热讽的意思。四大花魁的造诣如雷贯耳,即使小人物如她,在码头上差不多每天都听到有人称赞。能够目睹四大花魁的风华,更是身份的表现。
紫姬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她。原本想要生气的,但看到不凡真诚的脸,就知道他并非在讽刺她。这人真的很奇怪。即使她在陶情阁阅人无数,亦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第一眼看他,只是一个很平凡的人。衣着打扮,谈吐举止,比不上陶情阁的任何一位客人。只是,他的眼睛吸引了她。那是不属於这个世界的眼睛。当所有人的眼中只剩下空洞,虚无,冷漠,封闭,寂寞之时,他双眼却闪耀着光芒。他有一团火,从心中通过双瞳传出来。不会被束缚的野性,不能被驯服的本质,像狼一样的眼睛,令他流露着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气质。当所有人都依从着大道理,寒窗苦读,考取*****名,攀附权贵之时,他像一匹狼,在野外高山上,看着其他动物互相残杀。
她喜欢他看她时,双眼浮起的混浊。或许她心中的确是有一种残忍性。留在这里的人,谁可以保持纯洁?被摧毁了的人,多少也想要做些毁灭性的事。她喜欢看他清澈的眼神,为了她而迷糊。这令她觉得拥有了他的眼。
果然这人一如所料,为了萍水相逢的人不顾一切的抢人。更为了他而把罪名都背在身上,好让朋友可以英雄救美。最有趣的是,竟然说要带她离开。简直如他那句烧烤一样可笑。但为了这可笑的人,明明心已经死了,但平静如水的心湖,竟然泛起涟漪。
「杨公子抢了我最得意的徒弟呢。」
杨不凡心里一寒,“不好。那现在怎办?拿什麽来赔人家?"
「杨公子可知道,一方面要锻鍊闭月,一方面又不可以让他的肌肉长出防碍美观,我花了多少心血?」紫姬严肃的说。其实她对闭月也不是那麽痛心。虽然闭月的确是她的爱徒,境界也是最高的一个,但她也不担心培养不到另一位。何况闭月已经是完成品,作为老师的,也已经尽了责任。
「那我要怎麽赔偿?」
「麻烦以後杨公子就留在这陪小女子了。」
「留在这里?留在这里做什麽?」杨不凡不解问。
「代替闭月。」紫姬淡道。
「但我琴棋书画都不懂,才华姿色一点也没有。」
其实紫姬没有想过要不凡做些什麽。说不定她只是想要一件新玩具让她玩玩吧。「当我的仆人。工钱就当作闭月赎身费,每月扣起来。」
「嗯。听起来也挺有道理的。那我明天辞了码头的工作。」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却没有想过,闭月身为花魁的身价,又岂是当仆人的工钱能够比拟?再说,萧逊第二天就正式到陶情阁给闭月赎身,紫姬一直都故意不告知,又是另一件事。
不凡被紫姬领到园林中的一间小房子,跟园中的主屋只有一条走廊相连。房中简洁乾净,还有一些小摆设,四周都是书架,看来是书房来的。虽然没有床,却有一张贵妃塌。不凡觉得这里比她在码头的屋子好多了。把室内的小灯点亮,转身看紫姬,发现她真的很漂亮。特别是她左眼下的泪痣,为她添了成熟的韵味,简直是销魂至极。
紫姬见不凡又呆了,害羞青涩的少年,实在令人忍不住的作弄一番。假装跌倒,倚在他身上。不凡那能抵受到她的诱惑?紫姬发丝的气味随着几丝青发渗到她身体里,身躯柔若无骨的揉进她怀里。唯一反应只能紧紧搂着她的纤腰,勉强保留一丝理智,不要再有进一步动作搪突佳人。
明明目光已经因欲念而变得混浊,呼吸速而重,却装作怜香惜玉,紫姬对这强装君子的人感到气愤。这种伪君子比真小人还要可恶几分。在青楼中,每个女子都为自己的命运作好准备。对将来从来没什麽打算。但就是这种伪君子,令已死的心带来一丝希望,竟幻想还是有人会真心对待起来。最终嫖客还是嫖客,满足了自己yù_wàng,满足了当fēng_liú才子的志愿,只会离开另找名门女子共度馀生。多少青楼女子日盼夜盼,负心人终不回来,郁郁而终。
紫姬这样想未免太小心眼。只是在这时代没有所谓的女权。紫姬虽然因自身经历,看法有所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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