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夜阑正站在门口吹着凉风。他本来奉命商讨买琴之事,可是事情却办砸了,于是这几日他都被派来守门。
“夜阑!”来交替守门的守卫喝道,“主子唤你进去!”
夜阑松了一口气,提步进入府中。推开书房的门,入眼的是玲琅满目的书籍与奏折。一男子坐于案前,双目微闭,似是在打坐冥想。
男子的容貌盛极,一头青丝如一泉瀑布柔顺又随意地披散而下。俊美绝伦的五官不似凡尘之人,一对剑眉与那微微而闭的双目透着一股仙气,红薄的唇边勾勒着浅浅的淡漠。当他睁开双目时,那双犹如古谭般深邃的眼眸只一眼便令人为之沉醉,白皙的脸颊上尽是清冷之意,他的全身似都在泛着生人勿近的寒意,一身素然白衣,将他的仙气衬托到了极致。他只是静坐在那里,都犹如出尘仙人、谪仙之姿,令人动容。他似在红尘之外。
“夜阑。”他语气平淡,懒散随性的眼角带着一丝倦意,眉梢上看不出悲喜。
“属下在,主子有何吩咐?”夜阑单膝跪地道。
男子不曾回答,只是轻轻吹哨,一只雪白的鸟儿闻声而来,乖巧地落在他的肩膀上。他目光柔和,鸟儿也与他十分亲近。一旁的夜阑却是看得惊了,他可是记得的,他的主子上一次这么看一个人的时候,那人如今还被关在地牢里忍受切肤之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夜阑憋了又憋,终于忍不住道:“主子,它还是只鸟……”那句“饶了它”硬是卡在喉咙里没敢说出来。
男子给那鸟儿喂食,那鸟儿也乖巧的站在他肩膀上啄着麦穗。他头也未抬,道:“这鸟儿的确可爱的紧,不知从哪里烹食好呢?”他抚摸着那鸟儿的柔顺的羽毛。而鸟儿眨巴着小眼睛,晃着小脑袋瞧着男子。
夜阑这人说来倒是十分奇怪,他打小便被当做暗卫杀手来培养,铁血冷面,除了衷心于主子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只不过,他对于这种小动物却是毫无抵抗力,有时甚至会对着它们露出罕见的笑容。他第一眼起就对这鸟儿起了喜爱之情,可如今……它却要被烹食……夜阑一张白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总之……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噗”站在一旁的萧雨忍俊不禁,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就差没趴地上了。他笑了好一会,轻咳了几声,正色道:“主子您就别逗他了,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这块木头不禁逗。”
男子面容柔和了几分,语气里带着些许愉快:“这也是惩罚之一。”
夜阑仍旧不明白什么状况,神色迷茫的看着萧雨。萧雨迎上他的目光,对他解释道:“说你是木头你还真是。唉,这鸟啊名叫沉香鸟,栖居在沉香木之上。顺着这鸟儿便能寻到那琴了,你可懂了?”
夜阑释然,也为那鸟松了口气。
“这次我亲自去谈。”男子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他用骨节分明的白皙的手敲了敲桌子,“你们,留下。”夜阑与萧雨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下跪领命。近来,这宅邸,怕是不会太平了。
天色有些阴沉了,约莫着是要下小雨了。江南,总是多雨的。男子并不讨厌这样的天气,他提步随着鸟儿前行。
他其实自己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对那把琴如此执着,比那好的琴他也不是没有。只是当他无异间步入那间琴阁,看到那把琴时。他心中的琴弦仿佛被谁轻轻的拨动了一下,掀起了许久不曾有过的涟漪。
可惜的是他随着这鸟儿溜达了几天,也未曾找到琴的主人。倒是把这鸟儿养的肥肥胖胖……他只得作罢。
……
今日顾府出了件奇事儿,小丫头们叽叽喳喳的讨论个不停,而顾府小姐们不管是地位高的还是低的,都卯足了劲的把首饰往身上带,穿上了最好的锦缎,一个个巴巴的往大厅挤。
这一切的缘由,就是谢戟。他带着几个贴身侍卫,前来顾府求见顾宇。而顾宇今日又恰好不在,但谢戟却坚持要等到他回来为止。顾府的小厮们看他亮出的腰牌和这身上好的衣服绸缎,以及那与生俱来的傲气,只得迎合着他,将他接到大厅中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消息一出,离开就由爱八卦的小丫头们传到了内院之中。她们将谢戟的容貌与神秘的身份添油加醋地描述地绘声绘色。顾府里的小姐又是未出阁的,也极少见过外男,听他们这么一描述,自然是春心荡漾。
顾宇不在,大房中的能代替顾宇招待他的便只有李氏和顾锦眠了。
顾锦眠身为嫡长女,没有理由不去。于是她一早便动身去了大厅。只是她没想到,来人竟然是谢戟。
“谢将军,”顾锦眠拿出了嫡长女的气派来,坐在了主位上,“我爹此时不在,若有何事明日再来也不急。”
谢戟显然也是有些诧异,但诧异的不是见到顾锦眠,这他早便料到了。只是他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知道她的身份:“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我应该未曾透露过才对。”
“呵呵,这有何难。”顾锦眠轻笑,“那日在隐安寺,你旁边的那姑娘唤你“谢哥哥”,从那时起我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数。你这身张狂的红色上好锦缎和你眼神举止,除了当今赫赫有名的谢戟谢将军之外,又可曾有第二人呢?今日见你拿了来自长安的令牌,便更让我肯定,你是谢戟了。谢将军,我说的可有错?”
谢戟在心中不禁暗暗佩服这丫头的聪慧,此刻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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