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小职位上。但说她无心工作吧,她对待自己分内的工作又比谁都认真,有时候甚至认真过度了。谢息垣身上好像有着其他人身上都没有的特质,周声带过许多的下属,只是少有像谢息垣这样的人。说她像小孩子吧,她又比一些年龄与工作经验都高于她的人还要更会处事,但说她成熟吧……
身上这人把自己的手臂搂紧了些,一副好像要霸占周声这个人的模样,谁知道她脑中正在放映什么样的东西呢。周声有些想笑,她伸手拉住了谢息垣输液的那只手,免得她动手臂时碰到了针,那只手果然凉得很。
这样的人,怎么看也不该用成熟来形容。
“所以在你眼里,我是个幼稚鬼吗?”谢息垣曾经半开玩笑似的这么问过她。
大多数人,曾经都有自己的一套处事方法,孩子们的个性时常是五花八门的。但这之后,到了社会上,随着时间和事件的推移发生,人们就会慢慢地接触和了解社会上的那一套公认可行的体系——然后为了在这个社会中达到自己心里所想,为了得到资源和其他能够让自己感到愉悦的东西,他们承认接纳了这一套体系。
唯唯诺诺,庸庸碌碌。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早已经把当初自己给自己编写的规则荒废了。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周声知道,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
如果不这样的话……
☆、第七章
“你以为追梦那么容易的?看你姐嚷着要画画,现在不是连饭都吃不起吗!”
那好吧,我去公司里干活好了……
“今天回来的路上你有没有看到天桥下面那个流浪汉?我和你妈要是死了这套房子也是归你弟弟,你替你自己想想吧,将来不要搞得自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还得靠翻垃圾桶吃饭。”
不,不想……
“你以为工作赚钱那么容易吗?现在是我们在养着你,等你自己到了社会上就知道了。”
尽管周声从没有诞生过厌恶家人这样的情绪,但她很早就搬了出去一个人住,也许是思想保守的家庭中那种氛围的缘故,周声的离开好像是一件顺其自然也无关紧要的事。
到了公司里,周声的确感觉到了困难。她没办法忘记父亲的声音,如果要她问自己的话,她也会发自内心地认同父亲所说的那些——她不想自己过得活不下去。
小时候不喜欢哪个人,可以不和那人继续相处,但到了社会上可不行。周声实在不擅长与人交流,她只是像往常那样说着话,但有时候对面的人听着听着就会慢慢变了脸色,也不会告诉她究竟怎么了,只是再也不怎么联络和来往了。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只要隔了一张纸,就好像再也不会去捅破它,好像被永远的隔离了。
问起来,对方也会说:“因为没有要捅破的必要。”
周声知道自己不擅长社交,她总是害怕别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她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情。所以她慢慢地学会了把自己藏起来,做着自己分内的事。因为太过于害怕被别讨厌,她从一开始就不和其他人走得太近,自然也少有人会和这样一个什么都不表示的人过于亲近。
等做到了公司中高层的时候,在工作上已经很顺手了,也不需要再去担心曾经让她选择这份工作的原因。但周声仍旧是独自一人,一声不吭地把她那无趣却安全的一天重复过上三百六十五次。
如果不这样的话……
“你很有自己的个性,但是你这样太有个性了到社会上是要吃亏的。”
她听见过无数人对自己那个坚持学画画的姐姐说过这样的话,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去反驳它,而那之后她固执的姐姐也却是过得一日不如一日。
那日和谢息垣聊天时讲起了自己,她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在很久很久之前并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只是如果固执地保持那样的话,就会像自己姐姐一样了。
“虽然以我的资历完全没有资格去谈论你们的生活,但是我发现你们好像都觉得——社会规则和自己的个性是不能相容的两个存在。”
“这很奇怪哎,根本说不通嘛,你说的好像我们一旦生气过,就再也不会开心和难过一样。你会吗?不会这样吧,这只是我们不同时间和不同场合时候的样子,不是我们永远的样子,今天早上我生气了,但这不是晚上我不再开心的理由啊……抱歉,我这么讲是不是太自大了,可能你们的确有我所不知道的难处吧。”
每一次周声说“你现在还小”时,谢息垣有一个瞬间都会露出一种往常不会露出的神情。
谢息垣那一份独立的处事规则,明明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却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所以在你眼里,我是个幼稚鬼吗?因为你说过你其实并不喜欢小孩子,所以我才在想也许你这么说是因为我身上有种孩子气会让你觉得不舒服。”
“不,不会……”
她说谢息垣小,那是因为和比她大上了十多岁的自己比,谢息垣的确是年轻人。
但要说幼稚,其实她还真的没有那么觉得,谢息垣给周围人的第一感觉永远是个很乖的后辈,共事起来也很好相处,并不需要太多的照顾。
是的,她真的是个很讨人喜欢的人。
以至于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接纳了她。周声伸手去轻轻覆住了谢息垣早已冰凉的手,药瓶内最后一滴流进了输液管里,周声抬手招呼了一旁的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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