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咄乎怪事也!碎语闲言不止于街衢坊肆,流长飞短洋溢乎文苑士林。或曰:《春秋》博士,博前辈春风秋月之事耳。噫吁嚱!不以向学为荣,每以长舌为耀。今百业日新,尽张器利。奇技工巧,施及僻远。其势如东举旭日,西来大川,浩浩不可沮厄也。三代以来未尝有此大变。然道愈费而隐,人愈陋而夸。问:何以至此耶?
曰:今人智不必高于古人,体道不必深于古人。而其见知胜于古人者,能假于物也。卷帙呈百代之思,举投御不世之器,尚见知鄙于古人,不若速死矣!然其得之也易,其守之也逸。故不乐道,而乐娱目悦耳;不好学,而好文饰自高。网罗风月掌故,流言轶事,以为轩轾之资。其言也侃侃,其股也瑟瑟,其神也骄矜,傲然席上,睥睨左右,呼喝圣贤,直似舍我其谁者。闻遗迹古物列展,奇书重器出世,惶惶乎趋之比近。不瞻而玩之,不品而颂之,唯留影图形,曝之网络而已矣。
呜呼!人之为学,未若今世之便也;人之向学,未若今世之厌也。叶公非好龙也,好夫似龙而非龙者也。今之学者非好学也,好似学而能文饰自高者也。
或曰:天下大势,浩浩汤汤,匹夫安能违逆?有此行状,势使然也。
对曰:不然。天下之势亦有善恶焉。势之恶者,家国板荡,宇内汹汹。士君子其达者奋身以澄清祸乱,穷者惶惶以苟全微命。其不欲安乐乎?势不之许也。故居恶势,人多不得已也。八年倭患,十年文|革,皆可谓居其恶者。势之善者,世平国治,生民阜康。上道其道,下乐其乐。民有所欲,但顺礼而从之。故居善势,人能宽所欲也。大唐之贞观,美帝去今一甲子,皆可谓居其善者。今天朝改革逾三十年,势所居者,即不云善,得无不远乎?人其乐于学或乐于嬉,乐于邃或乐于薄,皆自取也,何怨势为?
人不学而能行诸世者,赖于外物也。物不存,则人不行。千载之冥思,书于方策,必学而思之,而后能用。兴国之利器,造于前贤,必穷而究之,而后能作。能用且作,笃行不辍,而后可青出于蓝焉。不学、不思、不穷、不究,采先哲逸闻,宣诸高堂,客问其著述,则默然无对;操索文利器,雄辩无二,客收其器具,则艾艾期期。非有知也,擅誊录耳;非有能也,其器利耳。世多斯人,若木无本,若水无源,庸讵言其臻于至善哉?噫!危危乎殆矣。
子曰:“皆曰余知,驱而纳诸罟获陷阱之中,而莫之知避也。”《中庸》曰:“君子之道,闇然而日彰。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是其谓乎?余当退而记之,以为辙鉴,或有益我拙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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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上文是通过以下文字,延伸敷衍出来的一篇文章:
现在的学术越来越八卦,很多研究生,研究只不过是自己必须完成的学业,至于生活中,最喜欢谈论些各种学术大师的生活八卦,而且以懂得很多学术八卦为荣、为渊博。某以前也是这样的人。现代化的力量巨大无比,它需要摧毁的最大障碍就叫做“深度”,“深度”极难摧毁,所以现代化对付“深度”的办法也极尽血腥之能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那些学术大师变成茶余饭后的闲聊,最好的办法是用人想要表现出深度的**来消解深度。一个什么沈从文刘文典陈寅恪四毛四十四千块的事情,人人在聊,一边聊一边抖腿!从今往后,某戒掉谈论民国文人轶事的习惯,若谈及一字抽自己一耳光!消解“深度”在艺术上的表现就是,所有的人都涌到博物馆看艺术,但都是不听用手机拍,一个展看完眼珠都没有跟文物对过焦,在**的帮助下,手机完成了一次对艺术的欣赏。这也是“现代化借助人想要表现出深度的**来消解深度”的一个例子。人想要自洁其身,就要刮骨疗毒,把想要表现出深度的**彻底从心脏上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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