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刘拓已有了七成的把握,这老匹夫不知有吴班头这样一个人,好在那日巡防营的黑衣贼军士已将活动的流寇杀了个干净,这样死无对证,无从查起。于是刘拓又反问道:“当家的,明人不说暗话,那日劫去官银,那到手的富贵怎么又白生生失了一半?那无端端打地里冒出的大队兵士,又是怎么回事?你可曾想过,你这寨中……”
刘拓这话一是敲打这老匹夫,二是转移话头,故弄玄虚。三又把这老匹夫所疑虑之事提出来,还把这烧到屁股上的火往刘萤儿身上引。显然这老匹夫是不知那告密之人正是他才相认的那个“柳先生”。
这话一出,那匪首大惊失色,那满脑子的疑虑一下子乱成了一锅。若再问下去,这寨子前前后后都要扒个干净了。这一众小贼怎能听得这些?当下也不再多说,打了个哈哈,笑道:“贤弟休要再提出寨之事,且在这寨中住上几日,老夫还有些话要问你。”说罢便要来牵刘拓的手。刘拓心想:“多住几日?再多住几日,我那高堂上的父亲大人岂不是早已下狱?需寻个机会问那官银的去处才是。”于是也不再僵持,丢下了兵器,拱手道:“老英雄怕是对我兄妹有些误会,在下也要与你讲明。”
那匪首笑道:“好,后堂说话。老夫亲自与你引路。”
刘拓好生好笑,方才还剑拔弩张,只揭了这老匹夫的几句短便马上换了张面皮。还好自己临危不乱,只说了几句便化解了这场性命之忧。真是有惊无险。若再来这么一回,怕是吓也吓死了。
随了这匪首,刘拓被单独带到了后堂。匪首差人把门,不让任何人进出,寻了个角落坐下,也示意刘拓坐下。开口又问:“贤弟竟知道这些个里里外外,是谁人告知于你的?”
刘拓见这老匹夫还在试探自己,说道:“那县衙中的事在下已打探得一清二楚,那家兄弟能逃出县衙,也是在下做的手脚。这个中的玄妙老英雄也不必瞒我了。”
那匪首点头道:“原来是少侠出手相助,只是老夫着实不知你一个外来的散人怎么那般熟络?”
刘拓见者匪首已摊了牌,等于说了自己不知道吴班头的事,便说道:“老英雄有所不知,我那姐姐所说在下是遂了她的消息才出山相救的事是被逼无奈所扯的慌。”
匪首诧异的问:“这是为何?”
刘拓答道:“在下出山是假,早已在城中的县衙谋了个差使是真。”
匪首惊讶道:“那你岂不是官府中人?”
刘拓解释道:“老英雄莫慌,我虽在县衙当差,但与我家姐姐多有来往。事先听闻老英雄要谋一笔富贵,我家姐姐已暗中知会。我在县衙早已打点,好有个万一,做些接应。”
匪首半信半疑的问道:“你一个当差的衙役为何要谋夺官银?”
刘拓笑道:“老英雄有所不知,我家姐姐告知了他家祖父,也正是在下的义父是老英雄的旧相识,在下便与我家姐姐暗中商议,帮亲不就理。反正在那清水衙门也没个好前途,不如谋了这富贵,远走高飞。只是……”
匪首问:“只是什么?”
刘拓又敲打着匪首道:“只是我家姐姐告知在下的义父已被人害了性命,我知我家姐姐孤苦伶仃,又听说老英雄知道她失散多年的娘亲的所在,在下更是义无反顾了。”刘拓这话是借那柳济子被这伙贼人害去性命的事敲打这匪首,又引出刘萤儿寻母的事来应正自己的瞎话。这半真半假,任谁也瞧不出个破绽来。加之这匪首的手下失手杀了柳济子,心中必定有愧,更是不敢多问了。
匪首果然不再怀疑这话,说道:“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老夫有你这般义气的兄弟相助,何愁日后?”
刘拓心想这老匹夫还说什么日后,难不成还敢造反不成?但又不敢出言讥讽,笑道:“老英雄义薄云天,今后必然飞黄腾达。”
匪首也不至于是个只听好话的草包,这刘拓的马屁也只当是个笑话。心中还是不敢就此轻信,于是有生一计,说道:“你姐弟真是文武双全,不如请她也来叙话,老夫还有些事想请教二位。”
刘拓头都肿了一圈,这显然是要把刘萤儿叫来对质。自己这慌扯得虽然天衣无缝,但若两人所说前后有异,岂不是只需一句两人便性命不保?
这便是老谋深算老匹夫,兵来将挡水来掩。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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