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了。”朔夜将桐笙上下打量几番,说:“我说怎的你‘病了’一场,身形非但没有消瘦,反而感觉丰盈了一些。”
“这样不好吗?总比只有皮包骨强多了。”
“这倒是。”
“对了,你两个月没回来,一定不知道你家那位沈灵纤也要嫁人了吧。我一直称病未去见她,今日你回来了,我勉强去与她贺个喜吧。”
“什么?”朔夜有些惊诧。“沈家才嫁出去一个女儿,这么快又要嫁一个?舅舅、舅母都不会觉得不舍吗?”
桐笙哼哼起来:“有何好不舍?反正都在丰德城中,若是乐意,天天都能回娘家吃饭。你不如担心她和娘家来往过于勤快,会被夫家嫌弃呢!”
“是啊。”朔夜后知后觉地笑起来。“我怎就忘了她喜欢的是城里的富家公子?”
可仔细想想,朔夜先前不知家中有这件喜事,许多细节上的东西她都不知道,在记忆方面的事自然没办法处理到位。她将这事告诉桐笙,与桐笙说:“今日我先送你回去吧,等我把这两个月的空白时间都处理好了再来找你,到时候你再去见灵纤也不迟。”
朔夜才回来,这才没相处一会儿时间就要道别了,桐笙其实有些不舍。只是她不愿表露出来,便无声应答,只点头同意。
回去的路上,桐笙又要了两包糖豆,只是这次并没有边走边吃。在大门外与朔夜话别,进了宅子尚未走到自己院子,桐笙便听见玲子在叫她。
“小姐,老爷叫你回来后立刻去书房见他。”
“何事如此着急?”
玲子拉着桐笙,低些嗓音说:“刚刚有位公公来传了圣旨,命老爷两个月之后启程回古道。听说那几位被流放的大人这一两日都领了相同的旨意。老爷安排那位公公住下之后,就让我转告你,叫你去见他。”
在桐笙看来,这一道圣旨并非给阮家来带了福音,反倒是一道催命符,催得她心慌不已。她将玲子拉到一旁,悄声对玲子说:“你去沈家将朔夜请过来,说有要紧事,叫她一定来。我现在去见父亲,你将她带去我那里,我见过父亲就回来。”
“是。”玲子赶紧欠身离开,桐笙狠狠吸了两口气,匆匆朝书房去了。
玲子急急忙忙将朔夜请来了,桐笙却让朔夜在屋里等了好些时候。等她从书房回来见到朔夜,便让玲子离开了房间,自己更是栓上门,将朔夜带到里屋。
“我家最近可能有些事,你暂时不要过来找我了。”
桐笙话语的含糊让朔夜不安,于是急问:“可是发生什么了?”
“皇上下旨召回流放到丰字头三座城的官员,所有人两个月之后启程回古道。”
朔夜不明白了。“这是好事,为何你这样紧张?”
“不。”桐笙一口否定。“这非但不是好事,更是糟糕到不行的事情。”
“怎么说?”
“我不知道要如何跟你讲,但我能告诉你,那些官员大概不可能活到两个月之后。”
“为什么?”
“我没办法回答你。”桐笙拿出自己还未来得及放下的糖豆,一口气吃了几颗。“我会找时间去见你,如果我没有去,你千万不要来找我。我爹刚才说了,不想与外人过多来往,你不要叫我为难才好。”
“若你一直没办法来见我呢?”
“不会的,即便我不去,也会叫玲子给你报平安,你不用担心我。毕竟我在家里,家里比外头安全多了。”
“好。”朔夜虽答应不来找桐笙,却道:“你每天或是隔天就要叫玲子给我报平安,若是玲子没有去我那里,我只好过来做贼了。”
桐笙嘴角勾了勾。“你倒是做小贼上瘾了。”
“我即便真的做了小贼又怎样?我想带走的东西根本是我带不走的。”
一句消极的话让整个气氛都跟着低沉了,桐笙突然很难过,她抱住朔夜,将脸埋在朔夜颈项间。现在的她如何可以给朔夜承诺?她逃不出皇帝的五指山,也不是要逃的时候,所以如何能给朔夜承诺什么?
若是以后我能自由,天涯海角都随你去。可是以后会是什么时候?
朔夜回到沈家只觉得筋疲力尽,沈灵纤过来跟她说了一会儿话,她便一头扎在床上睡了。晚上有人来叫她吃饭,她多少吃了几口,回头继续昏睡,直到第二天早上丫鬟告诉她阮家的小姐来了,她才精神焕发。
其实有些事情想来时是悲哀的,真的发生时却不见得那样绝望。
朔夜走出房门,见到桐笙独自站在院中,那只为她存在的盈盈笑容,叫她看着舒心极了。桐笙见了她便迎上来,自然地牵着她的手,说:“今天我有时间,你要陪我吗?”
“好啊。”
从来都是这样,朔夜极容易感染上桐笙给她的笑容。桐笙拉着她的手,从以前的两手相握渐变成了十指相扣。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多么美好的诗句,好似听过一遍之后便盼望着它能实现在自己身上。若是当时朔夜能横心与桐笙离开,或许如今她与桐笙也不用这样苦了。
就如桐笙所说,她不能来见朔夜便叫玲子来给朔夜报平安。每日盼着桐笙出现已然成了朔夜所有的心思,于是隔三差五地看见桐笙,那种小别之后相见的喜悦也成了叫朔夜一直等待的动力。
某天桐笙自己过来已是午后时分,她却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朔夜问她:“你这是午困么?”
“大概是吧,进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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