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活过的年岁,长过普通人好几倍了,在这些时间里她学过的东西有很多,大多数东西不说精通,但也十分熟练,唯有厨房之事叫她头疼不已。若此时只有她一人,那么随便弄些吃的也能凑合过去了,可这里还坐着一个大小姐,她那吃惯了美食的嘴里哪进得了朔夜做出来的东西?
桐笙虽早就想过朔夜不可能是什么都会,却没想到她竟然做不来好吃的饭菜。“所以,这就是你特地买了烧鹅、卤味,顺带还有二斤白酒的原因?”
“就是如此。”
“那你还买上两把青菜做什么?”
“一把用来炒,一把煮汤。”
可朔夜才表示自己做菜不好吃,桐笙哪里相信她能炒出什么好味的青菜?“可是吃过今晚这顿之后呢?总不能到了吃饭的时候又要回城去吧,路好远!”
“你实在够懒!”朔夜将桐笙带到门口,给了她一张小凳儿。“择菜会吗?”
桐笙只能摇头,朔夜便给她演示一遍。“像这样将不能要的部分都去掉,留下好的部分在篮子里,知道了?”
“知道了。”这最为简单的日常事情,对桐笙来讲却新奇极了,所以朔夜将这工作交给她,她还显得很兴奋。
朔夜与桐笙在这城外的第一顿饭就只有半只烧鹅,一盘卤味,还有炒青菜和青菜汤。吃的东西稍微简单了,但桐笙却因为心情极好,反而吃得比平时要多一些。饭后桐笙提议让自己洗碗,结果一次摔烂了两个盘子。朔夜无语地将她赶到一边去,叫她守着灶上正在烧的开水。
平民的生活有趣极了,这是桐笙在这半日里的总体感受。入夜了,朔夜将另外半只烧鹅切好装盘端进屋里,还有那二斤白酒也一并放上了桌。
“你要的无所顾忌,我们就从丢了早睡早起的习惯和规矩开始吧,今晚秉烛夜谈,如何?”
桐笙点头,却说:“好是好,可是酒却得你一人喝,我不喜欢那东西,从未喝过。”
“你不喝酒?”朔夜好似不信。“我可是第一次听你说你不喝酒。”
“这也是你第一次叫我喝酒啊。”
“好吧。”朔夜还是给了她一个杯子,茶壶也干脆搁她手边了。“不喝酒,喝茶也好。”
一人吃酒,一人喝茶,喝茶的人始终清醒,却见与自己同桌饮酒的人说话的兴致越来越高。朔夜常将以往桐笙的事情换了别人的姓名来讲给现在的桐笙听,有些蠢事桐笙听了还大肆嘲笑,嘴里说着“这人可真是蠢死了”。见她这般嘲笑自己的前世,朔夜便忍不住笑得更欢。
桐笙不自在地颤了一下。“你干嘛笑成这个样子?”
朔夜笑个不停,只好摆手示意自己并没笑什么。可她都笑成这样子了,桐笙怎么会信?
“你该不是醉了吧,瞧你都笑得不能自已了!”
朔夜还是笑着,心想若是以后桐笙会知道她这般自我嘲笑过,怕是会臊得好几天不想见朔夜了。
“我没醉。”朔夜做了个深呼吸,好不容易将笑意止住。“饮酒最美的时候便是微醺之时,我现在这样刚好。”
“我看你那样才不是刚好。”
“刚好,刚好。”朔夜站起来。“今天很晚了,就到这里吧。我去烧些水来,一会儿你洗洗先睡,桌上的东西我来收拾。”
“不用啊。”桐笙将收拾桌子的任务揽到自己身上。“这些事我好歹做得来,你就不用担心这边了。”
朔夜笑道:“那你就这些东西都拿去厨房,没吃完的东西用罩子罩起来,杯碗放在水槽里,等我明天来洗。”
这里平时没人住,缸里自然不会有存水。天还亮着的时候她们忘了将水装满,安排好桐笙的事情,朔夜就去打水了。等她打了大半缸子水,却发现那些应该回到厨房里的东西却一样都没在。
这个桐笙,到底做什么去了?
放下水桶,朔夜回到屋里看见桐笙,桐笙竟然脸上红通通的,一手撑着脑袋,双眼眯着,动也不想动。再看看起先放在朔夜坐的那一方的酒杯,它已经在桐笙的手边,并且之前留下的那一整杯酒已经不复存在。
朔夜又急又好笑地过去将桐笙扶起来坐正。“你怎么把我留下的酒都喝了?”
“我想倒了有些可惜,就干脆把它喝了。”可没想到那酒烧喉咙不说,桐笙像喝茶一般两口吞下一整杯,那劲头上来可不得了,等她咳完了一阵之后没多久,就头晕不止了。
“你不是说你从未喝过酒?这下就喝了一整杯,没事吧!”这屋子里可找不出来一口量的小酒杯,朔夜都不敢两口吞下一整杯,桐笙从未喝过酒却这么做了,此行为在朔夜看来真是有些壮烈。
“没事。”桐笙笑了,笑里只让朔夜看见了消失在那杯中的酒。“你说的,饮酒最美的时候就是微醺之时,我这样……刚好。”
“你这样可不好,哪里是微醺?”
“刚好,刚好!”桐笙站起来,笑着这段先前才有过的对话,而她确实太高估自己对酒的抵抗力,起身来便撑不住身子,开始摇摇晃晃。
朔夜扶着她,生怕她站不稳就坐地上了。“你真的没事吧?”
“没事。”桐笙就借了朔夜的手做支点,自己站好。她只想表达自己并无碍,却在一抬头时对上了朔夜的眼。
究竟是烛火衬托了那双眼眸的明亮,还是那双明眸使得烛光因为这个人而生动?桐笙凝望着朔夜的眼,望着她竟然想不起要收回自己的视线。朔夜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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