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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在客栈安歇,商青曳躺在床上,拉着林之落不肯放手,眼睛直直的看她,不肯睡去,林之落和衣躺在她旁边,将她紧紧的搂进怀里,“睡吧,公主。”
商青曳窝在她怀里乖巧的点头,眼前模糊一片,没有焦点,她兀自强撑着,慢慢的道:“之落,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管这些俗事,找一块安静的地方,我们可以做些小生意,赚一点小钱过日子。没事的时候,你看书,我就在旁边看你,偶尔出去看一看山水,或者走遍大江南北,寻一处太平,再没有那么多的纷争,也不用理那些旧怨。我想牵着你的手,抱住你,听你喊我的名字,说,‘青曳,我在这儿呢’,然后我们一起变老。我还是坐在门槛上一边看太阳落山,一边等你回来吃晚饭,你说这样的生活,好不好?”
林之落眼睛酸涩,心里好像梗了一块什么东西似的,她不住的点头,道:“好,都听你的,明天一早我们就走,去桑山,去你想去的地方,我们一起,不再管这些事,好吗?快睡吧,青曳。”
商青曳微笑,眼里忽然落下一滴泪来,浸在林之落的衣服上,她的嘴张了张,却再无力吐出一个字来,她已经看不清林之落的脸了,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的雨季,淅淅沥沥的雨声围绕着她,幽长的回廊,空洞洞的,却一个人也没有。
这样的夜里没有月亮,屋子里的烛火摇摇晃晃,一窜窜的窜成张牙舞爪的火苗,她们相拥而眠。
第二天,林之落睡得沉沉得起身,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辰了,而商青曳,却未曾醒来。
年年说,公主可能醒不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更新,抱歉抱歉~~~
☆、九十四章
年年说,公主可能醒不过来了。
林之落脑子里仿佛有一道惊雷劈过,她坐在床上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只愣愣的道:“什么?”
她分明是是听见了的,却好像那一句如梦中一般来得遥远,有些发空。阳光落在身上的温度忽然变得如此的灼热,内里又是冻入骨髓的冰凉。
年年抹着眼角,没有说话。
林之落胸腔里好像滞了一口气,闷在那里,她差点连呼吸都忘了,有一把刀从心脏上划过,疼得她发慌,她在床上摸索了好半天,终于摸到了商青曳的手,刺骨的冰凉,在这样的天气里,她终是不相信也信了半分却兀自不肯去承认,一遍又一遍的喃喃道:“怎么……怎么就醒不过来呢?她,昨天还好好的,就是睡了一觉,睡觉……她上次也是这般的,也醒了……你看,她还有呼吸……”好像还要确认一般,林之落扯着嘴角,道:“年年,你定是吓我的,对不对?”
年年咬着唇,带着些急气:“我骗你做甚么?昨天还好好的,是哪里好?你是眼瞎么?公主昨儿个为了救你,放了一碗的血,她身子本来就越发弱了,哪里还经得住?”
放血?林之落懵懵然的,想起昨日商青曳一直掩着的胳膊,死活也不肯让她瞧见,她忙去掀她的衣袖,那瘦弱得胳膊上白得连血管都能看见,狰狞的伤口还未好,只结了一层灰蒙蒙的痂。
林之落的手抚上去,再也受不住,胸口滞着的那团气好似化作了眼泪般,就那样下来了,滴落在商青曳的手上,又化开。林之落又急又气:“你怎的也不拦着她?”
“我拦什么?公主为了你,放弃了那么多,你可曾为她做过些什么?我拦得住么?你是公主最亲近的身边人,她病情恶化,你不知道,还非要往这等险要的地方跑,现下倒质问起我来了?有时候我都想,倘若公主不曾遇见你,或许不能那般快乐过,却也能安稳的活这一辈子。”
“可她偏生遇见了你!你知道她放血的时候,对浑卓玛雅说的什么话么?她说,你若活着,她便活着,你若死了,她便也活不成,她既这般讲了,还有谁能拦住?公主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呢?她向来是不喜朝廷权势,你却固执的深陷其中,她也便依了你,从不提归隐的那些话,你呢?林之落,我问你一句,你可曾真心喜欢过公主?你又可曾真心为她想过?”
年年已经泣不成声了,可是有些话,她窝在心里,总该要说出来:“从来都是公主在追逐,在等待,你又付出了什么呢?”
一句句质问如冰锥刺骨,林之落将脑袋埋在商青曳的手上,她说不出话来,又能说什么呢?脑子里的画面纷杂,一幕幕的全是商青曳,她喜欢过吗?是喜欢的吧,她想,她从未如此惦念过一个人。可是为什么,她却从未细心去在意商青曳的喜好与悲伤?或许是她藏得太好?可她分明是那样一个擅长观人颜色的人,怎么就,未曾察觉呢?
林之落一下又一下的吸着气,她想起那一日深夜谷雨庄上绚烂的烟花,想起那日在湖心亭闲坐,她说,若她不当官了,便做生意去。林之落只以为她是闹孩子脾性没有放在心上,却原来是她无心的一句引出的真言。而她,从未曾留心在意过,是有多么混账?
林之落轻轻的捏着商青曳的手,哽了好半晌,才道:“真的就……没法子了吗?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她声音颤抖,扭头望着年年,话不成话的:“年年,你想一想,想一想,或者,我去找商郢……你照顾青曳这么多年,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年年撇开头,道:“有法子又如何?拿不到药引,都是空谈!”
“什么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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