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做过伤害自己的事,有时就不管她语气是不是掺了冰的,径直按自己的意志行事。系好后忍不住用手抚了抚她的肩膀,她本就比她高半头,这个动作做来便那么自然而然:“你放心,都是花你的金子挑的好料子,你若是穿着不舒服,我们再去重做。”
逐澜淡漠的掠她一眼,迈过门槛来到屋外,静静的立在雪花之中。杜双慈想劝她进屋,她只是淡淡的站着,那雪花就像会自动避开她一般,半朵没有洒在她的头上肩上。杜双慈想:这人之冷,已是冰雪不敢妄攀了么。
她终是没有任何立场去约束逐澜,默默转身回厨房去打开炉火,熬出一锅热气腾腾的粥来。她把整锅都端着,打算送到卧房中去。逐澜已经从屋外站到廊下,听到她的脚步声转头,空声轻如会化在手心的雪,极是动人:“杜双慈。”
“……嗯。”
逐澜道:“做冰粥。”
“先吃早点,等上午暖和起来再给你做,一大早吃着也没劲。”
逐澜瞥她一眼,扫向她端着的小锅,里头冒出温热的米香,她转身入屋,算是应允。杜双慈越发觉得,逐澜她这等高傲,有时候的表现,却真真像一个未经尘世的孩子。
☆、真心感激
雪一旦下下来,就要等到来年春天才能全部融化,直接凝成厚厚的冰,走路会打滑。然而逐澜仍然每日出船,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船客,或者就是她们任船随流。杜双慈忍不住奇怪,逐澜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呢?或者说撑船于她,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想不通,逐澜亦不会解释。
连着两天都没有船客,僵木的站在船上,就算冰天雪地遨游江河别有滋味,那个冷字还实实在在的挂在那里。杜双慈没什么立于任何场景都“面不改色”的大家风范,更无法对着冰雪江湖吟出一首慷慨豪气的诗章来,只得默默的想自己的生活。
她学聪明了,回家自制了两张小竹凳,与小炉子一起搬到船上,两人随船任意游走,到了中午就相对而坐,在船上涮火锅吃。杜双慈心中温情,觉得这生活委实惬意,把之前酿来煮甜汤的米酒装上一壶与逐澜对饮,温暖的菜肴与馨甜的米酒一下让人觉得美好到了骨子里。
杜双慈觉得,若是一如这般,她随逐澜一直继续此种生活,又有何不可?
她们每次出船都在不同的地方,每处风景都万千造化各有不同,被这天空降下的银素轻裹,更是美得晶莹剔透。杜双慈忍不住对逐澜深深一拜:“逐澜,我以往只是一个会撑竹筏的粗人,这几月跟随你,才有此机会看遍大千山河……谢谢。”
逐澜望她一眼,空声道:“不必。”
既是诚心跟着她,有她护着,当然是要比普通凡人命好一些。况且她确实愿意吃她做的饭菜,能亲手奉养鬼王逐澜,那她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应当。
不过,杜双慈感激她,不止为此,更是因为她的淡漠却不弃,无情却不伤人。还有便是她的私心,之前一心错系于她,及至知道了她是女子,终是克制不住对她的喜欢一日多过一日,甚至连自己都顾不得了……她能让自己如此安宁的留在她身边,这份恩情,足够她一辈子念她的好了。
却说以殿下之尊,对她恭维尊崇者多不胜数,这样只是单纯的与她说一声“谢谢”,除开杜双慈,千年来再无二人。或许她自己也没意识到,之前未必是无人想对她说“谢谢”,只是那时的她何其冷酷高傲,哪里给过机会,让其他人来说这样两个字。
年节将至,杜双慈实在不得不赶回杜家村一趟了。她心中放心不下逐澜,却也不敢再在她面前提同样的要求。她知道她很强大,她无需自己一个普通人的担忧,可是,她会不会吃不好饭?她会不会又只穿一件衣裳?会不会,孤独……
杜双慈心中苦笑,没有自己,她之前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么。她应该想一想,到时她还愿意不愿意来接自己才是,否则,她实在没有把握能单独找到她的居所。
逐澜将她送到杜家村的河口,这已是她第三次送她来了。杜双慈望着她淡漠的雪颜,不禁道:“我需要交三文钱么?”
“不必。”
杜双慈下船,眼见她重新启竿,仍是不能忍住再次请求:“逐澜,你真的不来我家过年么,我们这里很热闹。你就来看看……”
逐澜静默片刻,撑伞下船。
杜双慈一下惊喜得眼眸晶亮,望着她走来,习惯的让她走在前头。逐澜亦无需她领路,顺着这条山道走到顶,就是杜双慈的小破屋了。杜双慈顿身尴尬的抓抓脑袋:“我家不好,你别嫌弃。”
“嗯。”逐澜单音算是回答。其实凡间于她,除了她自己的居所,哪里都是一样。再者,她若是嫌弃,也就不会来了。
杜双慈从屋内抱出个凳子放到门口,笑道:“你先在屋外坐一坐,家里全是灰,等我略略清扫一下再进来吧。放心,这里不会有外人来。”
逐澜没有坐下,而是转身立于屋坝边沿,此处位于河口山顶,从这里望下去,山河尽览于眼底。当然,是小范围的。杜双慈打来净水极快的将屋内擦洗一遍,开门散了霉气与潮气,再请逐澜进去。
看着天色已近正午,又想到她刚才在外站了半日,杜双慈问道:“逐澜,你冷不冷?我去做午饭,要先给你烧点热水洗手么?”
“做饭。”
她不会冷,所以直接提出另一个要求。杜双慈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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