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切齿的道:“我不做!反正我没你那么金贵,什么人做的饭都吃得。”
逐澜再不通人情,也知道她这是在忤逆自己,眉眼冷冽一动:“做饭。”
“不做!”
殿下静静看了她一眼执伞,起身,离去。
她确实不打算追究这个凡人一再的触犯,既然她没有用处,她就不配为她的下人。她鬼殿的高傲,不是任一个凡人来数着玩儿的。
杜双慈望着对面空空的座位,一下呆住。她果然是多一句话都不愿和自己说的,如果她肯好言好语的与自己说,就算真的难过,她又怎么可能饭都都不做给她吃?一句话触怒于她,她就真的无言无语的走了……
明明朝夕相处整整两个月呀!怎么会有这么无情的人呢……
她一下趴在桌上大哭。
哭了几刻又突然抹着脸惊跳起来,疯了似地往外跑。她这么无情她这么神秘,她是无缘之人不可得见,那么多好事者想要亲睹她的居所妄图求娶,可从未有人能找见……她这一走,是不是真的,缘断了……
杜双慈心中又冷又痛。
她爱上她,已经不是男女之别能干涉的事了。
“逐澜!逐澜!逐澜——”
杜双慈边走边喊,茫茫一片,哪里还能寻得那个高傲的身影。她哭都哭不出来了,一直找一直找,磕倒了几下却半点没有感觉,爬起来继续往前,只要她还在镇上,一定会找到……
终究是再次看到了那抹黑衣金绣,云白素伞。她站在一个卖草编蚂蚱的小摊前,静静的望着手艺人的动作。
杜双慈惊喜得不能言语,一下冲到她面前,大声道:“我给你做饭!”
逐澜微微转目,视线漠然。
她仍是坚定的道:“我给你做饭!”
***
逐澜静静望她一眼,音若钟磬:“杜双慈,本殿放下之物,不会重拾。”
杜双慈心底骤然痛涩,茫然的望着她:“什么?”
逐澜不再多言,转身离去。杜双慈惊得一下扑上去拽住她的衣袖,痛苦喃喃:“你这么高傲,却为常人撑船。你这么冷漠,却没做过一件伤人之事。我一心一意敬慕于你,难道你今日就不能对我再仁慈一点么?”
“我给你做饭,哪天你不愿意吃了,我就走……”
殿下从未被人如此拽着袖口说这样的话,也没有人敢这样靠近她,感觉很奇怪很奇怪。她望一眼袖口上那只蜜色的手,完全说不上来那种怪异感,她应该惩罚这个一再冒犯她的凡人,她应该让她知道自己的威严凛不可犯。
她该立即废掉这只手,但那颗会跳动的人心,似乎不这样想……
“只此一次。”
好吧,她广阔无边得令三界六道都大大夸赞的气度再次用在了这个凡人身上。逐澜挥袖,漠然离去。
杜双慈跟着她,惊喜未及,心中苦笑,她现在便真是她的下人了。
可是,她更加没有勇气去面对分离……罢了,她虽无情,除了做饭,也并不要自己做任何为难的事。除了少言,船让自己乘着,屋子让自己住着,钱让自己花着,说一句没有志气的话,她对自己,或许已经很不错了。
杜双慈已不似初时那般震惊愤怒,其实,有时候她自己也觉得,逐澜在她眼里并无明显的男女之分。看着她那一身黑衣,那一把白伞,便觉她只是她,无关其他。
☆、双玉之祸
杜双慈今晚不怎么睡得着,没进屋而是在门廊上坐着。逐澜住的地方很偏僻,也很安宁,还有一种只属于这里的静美,有时候会让她生出一种在与她一起隐居的错觉……夏日将过了,这里的夜晚居然没什么凉意。她还是自己置办了一床被子放在屋内。某人不盖她自己用。
闲来无事就拿出一把小刀刻竹筷,刻着刻着就划竹条,划了竹条本打算编织一个密实的筐子来装杂物,她已经编出一个小筐,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放在逐澜屋中的角落,反正她从未说过什么,她就只当她不在意。
动手后却无意识的编成几只竹雀,将记忆中会的样子全部重现一遍,足足有六只,摆在一起,又趣味又可爱。她自然而然的想起逐澜强要一个小女孩的蚂蚱,站在街上看手艺人编织的场景来。
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竟然会做这等事,真是令人……又好气又好笑。杜双慈干脆再胡乱编一只鸟窝,把小雀们拢成一堆放进去,抬起来看了看,很讨喜的样子。
她推门进屋。殿下已经睡着,沉静的身姿沉静的睡颜。杜双慈知道她的感觉敏锐非常,不必做出什么小心翼翼的动作,她若有心,一切尽皆可知。
她走到床边,唤她:“逐澜。”
自从知道她确定的性别后,杜双慈心里觉得无论是叫她公子或小姐都很怪异,闹了那么一场后越发有一种豁出去的胆大,干脆直呼其名,她竟也未责怪,所以她就一直这么叫了。只有她们两人时叫她姓名,在船上仍是称她“公子”。
殿下没撑眼,没搭理。
“我编了几只竹雀,你要看看么?”
“放着。”
杜双慈望了一眼她轻动的唇角,心知她睡下后规矩得很,确实也不能想象她坐起来在床上像孩子似地逗竹雀玩儿,就听话的把它们摆在桌上,裹着被子躺下。
逐澜的一切都这样神秘,越与她相处越觉如此,比如为何她有倾世的容颜,却安行至此?她为何只穿黑衣,为何行走一定要打伞?她近身之物件件金贵至极,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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