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度。
说到这里,她隐约有些明白节目组那边为什么会给安知晓出这样的难题了。因为就算安知晓搞砸了,对于节目组来说,也不是坏事。
当然,电台节目受众毕竟有限,所以事情肯定闹不大。但是安知晓粉丝数量少,这种小打小闹对付她已经足够了。
“你说得对,争论应该适当的存在。甚至也可以将这种争论引向别的地方。”她说着脑子里的念头飞快转动起来,“我想到了!”
她说着找来纸笔,在上面写下了几个名字。
刘琦玉,这是一位曾经家喻户晓的歌星,甚至在电视机还没有普及、收音机录音机大行其道的“卡带时代”就红得发紫,至今仍旧有人无数人传唱她的歌,高居ktv必点歌曲榜单前列。曾经被誉为“最完美的声音”,当得起独特两个字。
陈瑞宁,被尊为“音乐教父”的男人。他的声音其实有缺陷,高音上不去,嗓子比较低沉。早年以创作歌曲为生,近三十岁才终于找到自己的路,一炮而红。
郑文慧,曾经在大会堂和世界音乐殿堂开过演唱会的“民歌第一天后”,驰名海内外,备受赞誉。曾经担任过外交部的形象大使。
余正文,被称作“国民男友”,容貌俊美,性情温和儒雅,行事却特立独行,多有出格的举动,一生都备受争议。
四个人,两男两女。他们的共同特点,除了都已经去世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们在圈子里的人脉都非常广,如今当红的许多歌手都是他们的后辈,曾经得到过他们的提携。
这些都是公开的信息,粉丝们不可能不知道。这部分人的粉丝肯定不会掐,剩下的战斗力就不足为据了。
这份名单非常合适。
但沈宴如看过之后,却难得的沉默了。
“不行吗?”安知晓有些忐忑的问道。
“不,不是。”沈宴如站起身道,“稍等一下,我找个东西。”
她上了楼,不久之后抱着一个箱子下来,放在茶几上,然后郑重其事的打开。安知晓这才看见,原来里面装着的是一台老式的针式留声机,转动发条就能够使用的那种。
她的动作很小心,显然这个留声机对她来说意义很不一般,保存也十分仔细。
沈宴如将之取出放好,才小心的拿出一张唱片放上去,对安知晓道,“你试试这个。”
安知晓有些好奇,在她的印象之中,这种东西总是会跟旧上海一类的场景联系在一起,没想到沈宴如家里也有一台,并且保存得这样好。而用这台留声机播放的唱片,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唱片里的声音流泻出来时,安知晓竟感觉身边陡然一静。
——其实房间里本来就已经足够安静了,并没有别的杂音,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油然生出了这样的感觉,好像除了这个声音之外。其他一切都远去淡化了。
这是一首她从来没有听过的歌曲,旋律悠扬,而歌手的声音则十分干净,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到一切美好的东西,春天的花,夏天的雨,秋天的风,冬天的雪。仿佛在静寂无人的深夜里,透过窗棂洒落在地上的洁白月光,让人的心也跟着沉静了下来,但心头又会无端的萦绕起某种淡淡的愁绪。
像书上写的古人的诗:“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不着一字,尽得fēng_liú。
直到指针停止转动,袅袅余音消失在夜露之中,良久之后,安知晓才回过神来。
她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好像有许多东西在翻滚着,沸腾着,迫不及待的要破开某种束缚而出,但又说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好听吗?”沈宴如问她。
安知晓沉默片刻,回答,“天籁之音,不过如此。”
那句诗怎么说来着?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但她竟然没有听过。
沈宴如小心的将唱片取下,收好,又将留声机重新放入盒子里,才道,“我没跟你说过我为什么会想要成为一个歌手吧?”
安知晓摇头。
这个问题,她的确好奇过。以沈宴如的出、见识、学问乃至性情来说,她都不应该是会走上这条路的人。
在安知晓看来,或许她更适合成为某个研究所里埋首于实验之中,将来没准哪天就能拿到诺贝尔奖;又或者做古文字、古诗词之类的学术研究的专家。
沈宴如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因为我啊……我想唱出这样的一首歌。”
“这首歌的名字就叫做《清静》,写出这首歌,和唱这首歌的人名叫向清。很陌生对吧?因为他一生中,只创作并演唱了这样一首歌,未及发行便英年早逝了。”
沈宴如是被祖母一手抚养长大的。老太太端庄秀丽,性情严苛,音乐造诣极高。沈宴如的感情和许多音乐知识,都是来自于她的言传身教。但沈宴如后来才知道,她实际上并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是自学成才的。
这首歌就是她在祖母身边听到的,那一年她才十岁,听过之后立刻惊为天人,发了半天的呆,做什么都心不在焉。后来她追问过祖母这首歌的来历,却被严词呵斥。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听过了。
直到十五岁那年,祖母去世前郑重其事的将留声机和唱片当做遗产交给了她,她才知道了向清这个名字,知道了这首歌曲的名字叫做《清静》,也知道了它天资横溢的创作者,已经在三十多年前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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