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足这种情绪,在很多时候能够让人免于痛苦,但是也会令人失去奋发向上的动力,沦为平庸众人之中的一员。
在今日之前,沈宴如甚至想过,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本就是个普通人,过普通的日子正是相得益彰。何况她又遇到了那个能够与她在碌碌红尘之中作伴的人。
可是今天,虽然发生的只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但是沈宴如却终于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她不可能甘于成为平庸的人,因为安知晓并不平庸,她的道路才刚刚开始,正是迎头奋进的时候,如果自己一旦稍微松懈,就有可能会被落在后面,再也追赶不上。
但沈宴如希望自己能够一直跟安知晓并行,甚至始终走在她的前面,作为她的引领人存在。
从一开始她就是这样做的。她要为安知晓铺平一条坦途,让她只需要惬意的走在上面就可以,而不必去为其他任何事情烦恼担忧。如果自己沦为平庸,又怎么可能再达成这个目标呢?
这么一想,沈宴如心中怎能不生出紧迫感,催促着她赶快前进呢?
然而前进的第一步,她就被拦住了。
在超越别人和突破自己之中,沈宴如认为突破自己是最困难的。有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有做到这一点,甚至在此之前她也曾经停滞了很久,几乎要认为自己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了。
虽然安知晓的存在总是能够给她带来很多灵感,甚至意外的让她做出了突破,但毕竟还只是刚刚开始,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摸索,将之稳定下来。
这个时候要她创作一曲跟自己的风格截然不同的曲子,实在是有些为难。
当然这并不是说沈宴如写不出欢快的曲子。以她的音乐素养,不管什么样的题材和风格,都是可以写出来的。但也仅限于写出来而已,或许行外人看不出什么不同,但她自己知道,那些都只是徒有其表的东西。
那种东西,甚至根本称不上是“作品”,更别提拿给安知晓演唱了。
安知晓半夜里醒过来,就发现沈宴如不在。还以为她又把自己关在影音室里,却没想到只是坐在黑暗的客厅里发呆。
她想了想,没有开灯。据说在黑暗之中,有时候人会更有安全感,也更有倾诉的欲/望。
安知晓加重脚步,走到沈宴如身边坐下。
沈宴如果然回过神来,“晓晓?”
“姐,你不睡觉坐在这里干什么?在想新歌要怎么写吗?”安知晓问。
或许夜深人静的时候的确是很容易让人放开心防,或许是刚刚的自我反思有了成效,沈宴如也意识到只靠自己的话花费再多时间都没用,安知晓才是自己灵感的源泉,于是听到安知晓提起这个问题,她心里竟然十分平静。
“是啊。”她点点头,问安知晓,“你觉得什么是欢快和有趣?”
欢快、有趣,这两个词沈宴如都知道。
但也只限于知道。她从小就是个感情上很克制的人,这源自于她的家庭教育,家中每个人都表现得优雅而克制,从而也影响到了她。
在沈宴如的记忆之中,自己甚至从没有开怀大笑过。因为在她的认知里,这种行为其实是有些失礼的。或许她不介意别人做出来,但自己绝对做不到。
至于有趣,作为一个性格认真到让人以为是高冷的人,许多时候沈宴如都get不到网络上流行的那些小段子的点,更不可能抱着轻松愉快的心情去欣赏它们。因为她总想较真,深入的去分析这件事,而不是跟别人一样哈哈一笑就算了。
所以这一次,沈宴如要突破的,严格来说,并不是自己的音乐风格,而是自己的性格,人生态度,以及一些更加微妙的东西,或许可以称之为三观。
颠覆自己,这才是最困难的地方。
索性从安知晓那里寻找答案。
而对于安知晓来说,这个问题就太简单了,“我觉得很多事都会让人高兴,但要到欢快这个地步的话,非要特别开心才行吧?”
“那什么时候,你会特别开心呢?”沈宴如问。
“当然是玩的时候。”安知晓说。
论起开心,当然是小孩子比较容易得到。大概是因为想得不多,又很知足的缘故,“我小时候住在村子里,大人基本上不怎么管小孩,我们经常一起进山。山上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仿佛一个取之不尽的宝库,所以每天都会很开心。吃饱喝足,嬉戏玩耍,这是人类的天性和本能。姐,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我从三四岁就开始接受系统的精英教育了。”沈宴如道。
可想而知,她的童年伴随着的是各种各样的课程,而没有所谓的玩耍。
安知晓转过头,同情的看着她,真可怜,连童年都没有。要让这样的沈宴如去写欢快的歌曲,真是难为她了。
眼珠子转了转,安知晓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姐,我们明天出去玩吧!”
“去哪里玩?”沈宴如疑惑。
“去游乐场!”
这个地方那么受人欢迎,还是有点儿道理的。安知晓觉得,以沈宴如的个性,突然要她投入一项游戏之中,并不现实。所以她觉得首先要打破一点沈宴如身上的东西。
还有什么比极限运动更好的方法吗?
在极限的环境之中,人的身体会被调动到最高,这本身就是一种“突破自己”的运动,在这个过程中,人很容易会因为巨大的外部刺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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