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乖巧的孩子变成桀骜不驯的青年,看着言语不和就动手的青年,浑身冷寂戾气的穿过校园,多年来不曾交一两个知心朋友,总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一个人一整天窝在房间。
只有打电话给爷爷时才会笑的青年,青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对于自己的父母早已没有半点期望了,只想在长大能养活自己以前有个居所,甚至觉得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毕业了就离开这个所谓的家,可是命运对他何其不公,变故来的那样突然,不过出差几个月的母亲,回家摔下一张离婚协议,提着行礼出门,连和青年打个招呼都不曾,暴怒的父亲抡起烟灰缸砸的青年头破血流,骂骂咧咧的摔门就走,辜子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年流着血无动于衷的样子,看着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似讥似讽。
再次见到那个叫父亲的人就是被赶出门的那一次,背着少的可怜的行礼回村里,青年甚至是松了口气,辜子晟知道青年只要还有爷爷在,他就能支撑下去,他的家还在,看着年迈的老人一家一家的借钱,被别人冷嘲热讽,那一刻辜子晟心里涌起无限悲哀,他的爷爷呀,一辈子不曾那样低三下四的求人,辛辛苦苦供出了一个念大学的儿子,谁想到那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看着爷爷混浊的双目,粗糙的大手瘦骨如柴,一点一点的伸出手试探性的抚摸,却直接穿过,这样的自己和空气毫无差别,当真是相见不如怀念,明明触手可及却远如天涯。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爷爷受那些罪,卖了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这房子就是要住一辈子的家,如今就那样被人把价压的低低的买走,说不来的难过心痛。
爷爷最后一次坐在大门口的树墩上,眼泪终于流出来了,这是辜子晟两辈子第一次见到爷爷落泪,爷爷从来是刚强硬实的汉子,再苦再难也不曾掉过泪。
只能在爷爷看不见的地方陪着他流泪,这一生辜子晟最恨的人莫过那个不仁不义的父亲,爷爷为了让他成才付出多少心血多少劳动,就是养一条狗几十年也知道摇摇尾巴,况且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怎么能这样凉薄冷血,即使到现在自己也经历过生死依旧堪不破那个人,他知道比起自己更难过的是爷爷,爷爷后来一直觉得对不住他,让他跟着父亲受苦了,怜惜他年纪小小的就要为柴米油盐的事烦恼。
迷雾重重,前生往事在眼前放电影一般跳过,辜子晟不禁苦笑,自己这一生最开心的日子就是和爷爷一起的生活,那些时光里对于父母在他心里不过是个称呼,被爷爷宠着,在村里张牙舞爪的像个孩子王,带领着一堆孩子无忧无虑的爬树下河,摘果摸鱼,他很开心也很骄傲,爷爷会背着他回家,会给他讲三侠五义、封神演义,会摸他的头,会半夜起来给他掖被角。
等他长大了,爷爷还是把他当成娃娃,生怕他受了委屈,只是最后终究还是只留下他一个人,不是不明白爷爷不能陪他一辈子,就是舍不得,这世上他就只有爷爷。
哭着走出村子的一刻,他的运气似乎就已经彻底败光了,再也没有过那种无忧无虑的心境了。
这一生他最想哭的是被硬拉着离开从小养大他的爷爷,离开他们的家,那时他虽然想哭,可是心里何尝不是有盼望的,城里是充满神秘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有,那里的人很厉害,他面对其他孩子时一直以来自豪优越的地方就在他的父母在城里挣钱,他的爷爷对他那么好,可惜的是现实往往残忍,给他兜头泼了一盆冷水,那日的晚霞映红了半个天际,那时他们以为的幸福最终就如那烟霞渺渺飘离无踪。
这一生最心如死灰的是爷爷的离开,从此这世界就只有一个辜子晟了,亲戚朋友对他来说和路人一样,还不如年少时村里的那些邻里亲近,母亲那面的亲戚看不起他这个在农村长大的土孩子,甚至比路人还不如,至少路人不会背地里祸害你,那些人倒是会想法设法折腾自己这个野孩子。
这一生最感谢的是异世醒来见到李平,憨厚老实的男人,像个兄长一般照看着一个古怪的异类,甚至不听劝阻把他留在家里,给了他一方可以取暖的归宿。
所以他用最大的耐心,尽最大的心思,收敛了性子,变得讨喜,努力让那个家过得好,想要拥有一个家,拽住一点温暖舍不得放手,最后又落得了个这样的结果,说不寒心是假的,辜子晟除了爷爷从来不敢信任任何人,而对于李平一家他付出了自己所能付出的全部信任,他想重新开始,学着信任一次,试图融入那个家的。
辜子晟慢慢蹲下来捂住眼睛,“爷爷,为什么不等等我,我们一直在一起的不是吗?我的家人只有你不是吗?爷爷,爷爷,我好想你啊。”
守在床前的李平听着他一声一声的唤着爷爷,那么无助,那么难过,那么悲哀,眼泪慢慢滑落,流之不尽,缓缓流淌在深邃的轮廓上,轻轻推着沉睡的人,“子晟,醒醒,醒来就不难过了,子晟乖,子晟醒了就不会难过了。”
任凭李平如何就是叫不醒沉迷梦境的人,呢喃不停的唤着爷爷两个字。
梦里的辜子晟被一点一点抬起头,“爷爷的乖孙,不要哭,爷爷并不是不要你了,爷爷只是换了地方守着我们家小晟儿,爷爷哪舍得留我的小晟儿一个人。”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颊,温柔的安抚。
狠狠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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