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顾昭,才刚得知敏郡王将欧华庭送还给顾大少爷,便猜到敏郡王府跟柳家妥协了。
因这几日连天下着雪,不由地就回想起那年他使用苦肉计时深到膝盖的雪,“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想起自己那会子昏昏沉沉中听到的一句话,顾昭忍不住摇头苦笑,心想这话当真应景,随即克制不住地咳嗽起来,见帕子上沾着血,暗道他败就败在曾经的那出苦肉计上,不然,有足够的体力再多忍耐几年,能够拿出足够的好处威逼利诱,他必然不会给柳家留下翻身的机会。
趁着安阳老王爷正在跟敏太妃商议,顾昭独自一人出了安阳王府,骑在马上,寒风夹杂着雪片吹在脸上,裹着一件猩红披风依旧不觉暖和,一路走过,远远地看见柳家门前的牌坊,心里不由地一笑,暗道自己赢了棋局,却拿不到赌注。转而又驱马向前头去,将那人赌输了要对他温声细语的事想了一回。
一路昏昏沉沉地向前去,因雪越来越大,到后头,街上便只剩下他一个。
许是太过寒冷,不用克制,咳嗽也自然而然地停住了,到了城外,天色渐黑,只剩下填满视野无边无际的雪白。
到了城外,下了马,将马放了,又行了小半个时辰,一路上跌跌撞撞,原本矜贵的华服也显得狼狈不堪,到了城外原先跟顾家齐名的世家付家原本的祖坟,付家垮下后,付家的祖坟无人看管,成了乱葬岗,顾老太爷念在跟付家太爷一场知交的份上,叫人暗中替付家看着付家祖坟不叫人盗取,也幸亏如此,顾夫人如今才有个藏身之处。
待顾昭步入乱葬岗,便有顾家仅剩下来的下人提着灯笼过来,那人辨认出顾昭的模样,忙在前头引路。
顾昭踩着深雪过去,一路到了守墓人所住的屋子里,便见屋子里顾夫人闭着眼睛,转着佛珠,盘腿坐在炕上。
“母亲。”顾昭唤道。
顾夫人闻言不由地皱眉,心里唬了一跳,睁开眼睛,良久才道:“是昭儿。”
顾昭点了点头,几年不见,顾夫人已然跟他记忆里的世家夫人不同。
“可是出了什么事?”顾夫人心慌地问道。
顾昭摇了摇头,因寒风被挡在屋子外,嗓子忍不住痒了起来,随即,再也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不一时,只觉得热血从遮着嘴的手指间流出。
顾夫人一惊,忙起身扶了顾昭躺下,心疼地道:“这是怎地了?”
“伤到肺了。”顾昭含笑道。
顾夫人闻言愣住,想起那年顾昭要依着顾老太爷的话送她去庙里时的情景,迟疑道:“那年,冻伤的?”
顾昭点了点头,随即打量了这屋子一眼,笑道:“他们都以为母亲过世了,再没有人会疑心母亲躲在这里。”
顾夫人点了点头,忙道:“你听了我的话,随着我留在这边吧。你祖父糊涂了,你莫听他胡言乱语。那家主之位原不是咱们家的。”
顾昭笑道:“我陪着母亲留在这边。”说着,握着顾夫人的手,嘴角浮出一抹得意的笑,敏郡王、安阳王府、柳家,谁也别想找到他,找不到他,那些人,谁都别想安宁;在那群人眼中,他是健壮的、野心勃勃的,他们谁都不会认为他就要死了。如此,他们就要担惊受怕一辈子,且不论是谁,都想不到,敏王还有一封信,在莫家手上,莫家富可敌国,再有这样东西,焉能不生出些别的心思?若莫家有了别的心思,谁又能挡得住?这事,不管是柳家,还是安阳王府、睿郡王府、敏郡王府,谁也别想这么快就了结了它。
顾夫人不由地一笑,却落下眼泪,随即便忙到了热水给顾昭喝。
顾昭喝了口热水,缓过气来,又问顾夫人:“母亲这可有纸张?我要写信。”
顾夫人忙道:“这会子天冷的很,这油灯光又小的很,不如明日再写。”说着,几年不见,就有些迫不及待要问顾昭这几年过得如何,细细看顾昭身上衣裳,就见上头竟是半湿的,越发心酸起来,待要寻了衣裳给他换上,这边又没有能够叫顾昭穿上的衣裳。再看顾昭一张羸弱的脸,越发泣不成声。
顾昭笑道:“母亲,儿子有些信要急着写完才好。”不然,兴许明日便没有力气再写了。
顾夫人撒谎道:“只有纸张,并没有墨了。”
顾昭笑道:“不要墨,只要有纸张就好。”
顾夫人见顾昭这样急,便忙拿了纸张给他。
顾昭瞧了瞧自己手上尚未洗去的血迹,就拿了手指上的血写信。
顾夫人在一旁看着,见顾昭是要给厉子期写信,便迟疑道:“厉大人跟你祖父、父亲有些过节……”
“厉大人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已经跟儿子尽弃前嫌了。”顾昭说着,又忍不住咳嗽两声。
顾夫人忙给顾昭抚着后
喜欢重生不做贤良妇请大家收藏:(m.baiduxs.cc),百度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