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之前,她不敢关注星由的近况,只敢让人每段时间拍一些照片给她。
得到录取结果之后,她才敢去了解,星由这几年都干了什么。
看着星由的一沓照片,北川音羽随口问了一句:“元大婶过得怎么样?”
面前的手下突然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北川音羽蹙眉:“回答我。”
手下只得据实相告:“她已经去世四年了。”
北川音羽没有失态。
元大婶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真的把她当作女儿疼爱的人。北川音羽本想,等以后自己能脱离北川家的羽翼了,就回到h省去和元大婶再住一段时间,编一个好听的谎言来解释当年的走失,再给她养老。
可元大婶不仅没有给北川音羽这个机会,还因为北川音羽而死。
星由也考上了大学。只是由于星由的母亲患了癌症,母女二人的条件愈来愈拮据,每况愈下。
没有人帮她们,只能自救。
于是,星由走入了歧途。
她和同样家境拮据的同学一起当起了酒托,专门敲诈想要发展婚外情的有妇之夫。
钟情清爽短发的星由蓄起了长发,烫成了波浪卷;红唇衔着烟,穿着以往最讨厌的低胸短裙,在夜晚的酒吧里坐着唱歌。
一颦一笑,眼波妖娆。
可那不是她。
那个下午,北川音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遍地自问自答着困扰很久的问题。
——若人生来就注定要经历爱别离,我从没来过这世界,会不会更快乐些?
——若从没来过,便也从未遇到她们。
——可我为她们努力了六年,却得到了这样一个因我而死,一个因我而变得不像自己的结果。
她在剑道课上受伤都从未皱一皱眉头,而今却哭得撕心裂肺。
此后她的偏执症也愈发严重了,她无法忍受看着星由再这样下去,却又无法给予星由任何帮助——北川莉奈无意中得知她的心思后,限制了她的财务。
于是北川音羽以超常的速度继续跨级毕了业,跟父亲谈判了一场,拿到了属于自己的一份权利。
星由渐渐开始收到一个好心人的帮助,对方似乎是怕她不安,只给了刚好的医药费钱,于是星由也渐渐停止了那种生活。
自己十七岁生日的那天,北川音羽特地给她发出了一份百花杀竞赛的邀请函——奖金很动人,星由没理由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点忙 争取更新
☆、音羽的故事(2)
再见到星由的那一天,北川音羽恍然觉得,这数年的时间,似乎也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或许也只是因为星由没有刻意伪装成妩媚的模样,所以她看上去没有那么陌生。
毕竟近年来北川音羽一直在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得知星由的行踪,也收集了无数张她的照片。
所以当再次见到星由本人的时候,北川音羽的心里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种激动。
是的,没什么的。
北川音羽这样告诉自己。
胸腔内疯狂跳动的心脏什么的都不是真的。
她很冷静。
“你们好,我是北川音羽。”
表面上是在和所有参赛选手做自我介绍,北川音羽的眼神却急不可耐地扫过所有人,随即缓缓含蓄地停在某个纤长的身影上。
星由已经是大人了。
明明刚才,北川音羽才想着“星由没什么变化”,却瞬间捕捉到无数昭示着变更的细节。星由耳骨上穿着四五个环,细碎的短发也能隐约能看出烫过的痕迹,只有那依然不屑一顾的眼神,证明了她还是星由,只不过,是长大了的星由。
可北川音羽却仍旧是个孩子。
听见了“音羽”两个字的星由,眼中终于泛起了淡淡的波澜,只是抬头望了一眼说话的来源,双眸便又垂了下去。
面前的少女穿着纯白的武士服,面上满是自信。虽然稚气未脱,却也眉目凌厉,自信而张扬。
和那个——当年奶声奶气地叫自己“姐姐”,梳着羊角辫,仰着头想要糖吃的小姑娘。
一定不是同一个人。
北川音羽开始疯狂地纠缠着星由。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从何时开始变得这么扭曲,或者说病态。也许正如久旱逢甘霖,许久未见之后的那一面,已然让她失去了克制自己感情的能力。
也正是从这一刻起,她意识到了多年来盘桓在自己心中的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原来正如小学时候向星由告白的小女生一样,北川音羽也有着同样的的想法。
“她……到底知不知道我就是元音羽?”
存着这样的疑问,北川音羽却一直没敢问出口。
不论是在塔罗游戏的海边看着星由的时候,或是后来成了北中的学生,听星由讲课的时候,北川音羽都没有那份勇气开口。
她能朝项紫冬下死手,也曾毫不畏惧地直面拿枪指着自己的叶语阑,更从没怕过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情,可独独不敢想象,如果星由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她……
她该怎么办。
其实她心里是清楚的,星由大概率没有认出她。
毕竟星由从未提起过往昔的事情,更遑论元大婶和元音羽的种种。
关于这个问题,每当北川音羽曾试探过星由,都没有得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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