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出息了,江家可就是村里头一份,再没人敢说我们是外来户了。”王氏有点儿“急于求成”了。
倒是杨氏也帮着劝:“大嫂对咱们春丫头就放一百个心吧!”这却令江春有些意外了。
其实,杨氏的想法很简单,再读三年私塾还得多花不少银钱呢,这多银钱可得留着以后给她儿子念书,虽然她的儿子还不晓得在哪座山头上晒太阳呢……
沉闷多日的江老伯也难得地开了口:“春儿既是有这造化,就只管去罢!家里头定会竭力供你。”至此,进学的事算是彻底定下来了。
但江春的目的还不仅止于此。
只见她接过奶奶的火钩子,接着通了通火盆,道:“爷,奶,经了这次的事儿,我算是明白了,姑奶奶家能欺负咱们这么些年,不就占着业哥儿读书好、将来有前途吗?现今既有了贵人相助,为啥我们家就不能也养几个有前途的子弟出来?你们看文哥儿,要论机灵,这王家箐里就数他第一了。但就因着没上过学,村长家孙子连小人书都不给他看,一群小娃儿都传遍看完了,就独独跳过文哥儿。可怜每次爬树下水、爬高上低的就推咱文哥儿挡头,有什么好了却捞不着……”自己的大孙子被那老油条的小崽子孤立,听得江氏眉毛一竖。
这话可把杨氏急得,若文哥儿也进学了,那大伯哥一家岂不是两娃儿都去了?那以后哪还有自己儿子的份?遂急忙道:“话是这样讲,可春丫头你是不当家不知油米贵啊,咱家什么光景,供了你可就供不起文哥儿咯!”
江春自是晓得二婶的意思,自己姐弟俩只能二选一。
但她的目的也不仅止于此。
只见她小小的人儿,走到正“小鸡啄米”的江夏面前,拉了拉江夏厚厚的棉衣袖子道:“二婶你看,夏儿是咱们几姊妹里长得最好看的,但若是跟着在这太阳底下晒几年,以后也就跟我们差不多了,甚至还会长二婶脸上那种斑,眼睛下一块儿一块儿的,再好看的小姑娘也没了颜色……”江春不无骄傲地想,虽然自己是比江夏漂亮点儿,但不先捧着她,就不好谈条件哪。
果然,这话奉承得杨氏挺了挺腰杆,自家闺女可不就是最标致的嘛?!不过听到后头她也摸了摸自己眼下的斑块,高原日头毒辣,她小姑娘时候也是跟夏儿一样的细皮嫩|肉,可惜……
江春见她听进去了,接着道:“二婶,前两月我领他们俩去挖横将军,不消我叮嘱,夏儿都晓得闭紧了嘴,谁问都不说实话嘞!村里眼见着咱们每集都有牛车来上门,就是那些给她塞了一口袋糖瓜子儿的,也没听着半句嘞……夏儿若是也能进学堂念书,你看她那股聪明劲儿,以后说不定不比文哥儿差呢!”
这话二婶爱听,她因着几年了也没个动静,江兴虽是对她言听计从的,但上头婆婆也耐不了几年了,日后若是还无生养,那不就得全靠着姑娘了?姑娘没有好颜色,就难寻好婆家,那她日子也不会好过。况且,若真如春丫头说得,自己姑娘要真是块读书的料子,那自己更是有享不尽的好日子了……
可见,人总是这么矛盾的,瞻前顾后,前头还怕文哥儿抢了自家未来儿子的份儿呢,后头又有生不出儿子的隐忧来……
此时,江春不由得想起舅母刘氏来,那个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的女人。她原生娘家条件不差,婆家也是小康之家;自身外貌也算得清秀俊俏了;情商不低,为人处世亦是可圈可点;又有两个儿子傍身,与丈夫也是相敬如宾……在这农村里堪称完美女性了。然,最后还是惨死他人之手。
试问,像她那般样样如意的女子,最后都不得善终,那这些双商不如她、颜色不如她、家世不如她、丈夫不如她、儿子不如她的女子,生存起来又该是何等的艰辛?
在真实存在过的宋朝,前有“熙陵幸小周后图”,后有“尝后图”,即使贵为皇后,仍然免不了这般折辱苦难,这世道对女子本就是艰辛的,自家不努力将主动权和选择权捏在手里,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余地。
前世外婆的例子告诉她,女子惟有自立、自强,才能拥有更多甚至绝对的选择权和主动权。其实,自由的本质亦不就是主动和选择吗?
不过,话说回来,江春这样说,亦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一面是为了以之作杠杆,“撬起”文哥儿读书的机会;另一面却也觉着江夏确是可造之材,若任由二婶这般挑唆“带坏”,以后也就“泯然众人”了,甚至会累及江家的。
她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江家这群孩子走出大山,开辟更好的人生。
其实,自从穿越后,她就一直在思索,到底什么样的人生算“更好”呢?她也不知今日所为,对以后的他们来说,会不会是灾难性的“蝴蝶效应”。
但她知道,可能对于厌恶了现代社会尔虞我诈的穿越人士来说,能享受这远山深处的静谧祥和就是“更好”,当然,前提是要能衣食不愁。
对于她这个前世醉心中医,但苦于时代所限,不能一展抱负的穿越人士来说,能够在这样高峰的中医环境中继续行医,才是“更好”的人生。
对于江家一众这样食不果腹、为村人亲戚所欺压的古人来说,能够扬眉吐气,赢得村人的尊重与敬畏,才是“更好”。
对于江家这群人生尚有无限可能的小豆丁来说,能够吃饱穿暖长高个儿,能够读书懂礼明是非,能够拥有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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