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模糊,是当年的新闻报纸,大标题是什么宁奕没有注意,但是即使现在看来上头的照片效果失真,宁奕还是一眼在人堆里认出了关泽脩,他站在边上,安静的像个布景,臻美的雕像。
“这个项目在当时很轰动,不过后来作为学习组的顾问团撤出,就成了普通的商业行为。”曾文浩的手指在a4纸上落了一点,“辗转几道,最后接盘的,是文氏。”他不无唏嘘地说,“文氏这些年大不如前,如果没有当年这个项目后续托着,早就被几大家吞了,活不到今天。”
这么说,关泽脩和文氏可能早就认识,宁奕蹙眉。
“项目由政府牵头,为什么会无疾而终?”宁奕找到一丝疑问。
曾文浩摇头:“查不到更多,有传闻说当时外国学者团出了一桩丑闻,死了个人,弄得不欢而散。”
“丑闻?什么丑闻?”
曾文浩放下空杯子:“性丑闻,一个学术团的学生被人曝光是同性恋,从科技大厦顶楼跳楼了。”当年第一高的科技大厦,奔死的决心。
唰,雪白的纸片,飞撒一地。
曾文浩看了看兄弟,埋头将资料一张张拾起来,宁奕也来帮忙,两人一起握住最后一张纸,曾文浩抬头看宁奕,率先松开了手。
“他是什么人,和这次的案子有关?”一谈到案子,曾文浩目光如炬。
宁奕心上一跳,侧了脑袋,脖颈间靠近喉结的地方,一处新鲜的浆果色红印,不偏不倚落进曾文浩眼里,两人同时移开目光。
无声了好一阵,宁奕先开口:“不谈这个。”他暂时还不能对浩子说实话,但别的或许可以请教,宁奕抱着个枕头,犹犹豫豫问兄弟,“我有个事想问你。”
说这话时,宁奕身上的毛毛躁躁都褪了个干净,方才那份淡淡的艳光又夺了起来,在眉眼间流转,在面色中浮现,然后一点点开在嘴边:“如果有一个人……趁你睡觉的时候……偷偷地……吻你……”
联系那枚吻痕,曾文浩这个老实人很直白地反问:“你恋爱啦?”然后还辅以一个了然的眼神。
“没说是我!”兴许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大了,又瓮声说,“是我一个朋友。”
“哦……朋友……”曾文浩拖长了音,满眼不信任,这借口也太烂了,简直等于不打自招。
宁奕显然也不太满意自己的说法:“也是,我请教你个处男干嘛。”
处男两个字对成年男性简直是一种侮辱,这下换曾文浩不放过他了:“你他妈大清早就是跑来炫耀的吧,跟我说说,她什么样,靓不靓,和李菁菁比哪个好看?”
靓,靓得没边,比你的菁菁小心肝好看不知多少倍。宁奕想着那人,面上不自觉笑了。
曾文浩看在眼里,酸溜溜地嘀咕:“被人吻还不好,被人吻说明人家喜欢你,你要对人家也有意思就追啊,别让女孩子主动。”
听到喜欢,宁奕的神情有点恍惚,来不及思索就脱口而出:“可要是……对方不是女孩子……”
“我操!你被男人吻啦?”曾文浩一下子敏锐起来,“你是不是接了三组那个任务?”
“小点声,耳朵聋啦!”宁奕拿小指堵着耳朵,眯眼让开脑袋,知道就知道吧,反正对曾文浩,他也没想瞒着。
老实人瞪了自己哥们半天,终于从膛目结舌的状态里回过神,他是见过的,几个卧底的师兄弟,毒品案的被人喂针,在黑帮的染了一身江湖气,宁奕天天身陷一堆卖屁股的男人堆里,时间久了会不会也,连性向都……
“真是的!”曾文浩总算明白这混小子怎么敢对顾局拍抢扔警徽,他观察兄弟的表情,结合他总总行为,瞪大了眼睛,“宁奕,你可别说你真跟个男人搞上了!”
宁奕不喜欢这个说法,手指在沙发扶手上叩,不耐烦的:“说了不是我,你瞎猜什么。”
曾文浩看了看他,动作机械地站起来,去到墙角电视柜边上的抽屉里,遮遮掩掩地翻来找去。
豆浆的温度适口,正好掩饰尴尬,宁奕边喝边问:“找什么呢?”
曾文浩走回来坐好,手里花花绿绿一大摞碟片,宁奕见过,观兰街夜市10元一盘,25三张。最上面那张背景暴露的háo_rǔ和荒淫粗暴的大红字简介,差点让他一口豆浆喷出来。
曾文浩似同青春期有了性冲动的儿子交流的老豆一样闪烁其辞:“你……”想了想,换了说法,“你朋友……可能一个人待久了,别憋着,让他多看几张碟,泄泄火,泄了就不会想多。”
宁奕的半边嘴扬起,笑容又坏又帅气,他发牌似得摊开曾文浩学老中医给自己开的方字,边念出来臊他,边观赏老实人迅速升温的表情:“靠!你居然还看这个!”封套上两个男人,激烈地好像要破封而出。
“妈的,我怎么知道!”曾文浩抢过来打乱一堆肉色,“师兄给的,说是好货!”
宁奕笑笑看着他将碟片整理好了塞进牛皮纸袋,封好。
“我说……”老实人不大情愿地开口,声音又闷又浑。
“嗯?”宁奕故意不接话,逗他太有意思了。
“你要不要拿给你朋友看下……看下……兴许就知道自己是不是了……”曾文浩瞄了一眼宁奕脖颈上的吻痕,声音一点点消。
是不是什么,他没有讲,但他们都清楚了。
宁奕倒是无所谓,拽过鼓鼓的纸袋子,还是那样笑:“好啊,我带给他。”一点没看出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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