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夫做了几次深呼吸。她想,也许他的母亲教过他生气前要数到十,也许他曾经在教会学校中跟修女学过要发火前先咬一下舌头。
“我们正在试图了解比恩写的一些东西。”
“让我看看他写了什么,我就尽力帮助你。”
“他不在你的职责范围内,凯罗特修女。”格拉夫说。
“那你干吗找我打听他?他属于你的职责范围,不是么?这就说明我可以回去工作了,不是么?”
格拉夫叹了口气,用手给某些显示器显示范围外的人做了些手势。一会,比恩的日记代替格拉夫的面孔进入了她的视线。她读了,然后露出了一点微笑。
“有趣么?”格拉夫问。
“他正在试图把你引入歧途,上校。”
“你的意思是?”
“他知道你们要阅读它。他正在误导你们。”
“你‘真的’确定是这样么?”
“即使阿契里斯可能是他的榜样,也不会是个好榜样的。阿契里斯曾经出卖过比恩很尊重的人。”
“别那么暧昧,凯罗特修女。”
“我不是暧昧。我正在准确地告诉你我想让你知道的事情。就象比恩只告诉你他想让你们听到的事情一样。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你们该意识到这些文字只是他写来给你们看的,它们只对你们有意义。而这些文字的存在就是为了欺骗你们。”
“为什么?因为他原来从来不记日记么?”
“因为他的记忆力非常好,”凯罗特修女说,“他从来不会,从来不会把他的真实想法用可以被阅读的方式记录下来。他自己记着自己的想法。一直都是。你没有办法找到任何他写的文件,至少能被人读懂的东西他不会写。”
“如果他有另外一个身份,那么情况会有区别么?那个他以为我们不知道的身份?
”
“但是你要‘知道’,他会‘知道’你会知道这一点,因此另一个身份也只是为了迷惑你们,而且已经起作用了。”
“我忘了,你觉得这个小孩子比上帝还聪明。”
“你不接受我的建议我也不会担心的。你越了解他,你就越明白我是正确的。你甚至不能相信那些测验的结果。”
“怎么样才能让你给我们提供帮助呢?”格拉夫问。
“告诉我事实,这些事情会对比恩造成什么影响。”
“他让他的主教官忧虑。他在午餐后回宿舍的路上失踪了二十一分钟——我们有人作证曾与他在他不该出现的甲板上交谈。那还不能解释剩下那失踪十七分钟。他不使用他的小型电脑——”
“你已经陷入和他的假日记一样的他设置的怪圈了。你不知道么?”
“这里有一个诊断—治疗游戏给所有的孩子玩——他甚至根本不屑一顾。”
“他知道那个游戏是心理测验性质的,知道他知道那个游戏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他不会去动它。”
“是你教他对一切采取警惕和防备甚至是敌意的姿态的么?”
“不,这是我从他那里知道的。”
“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以这个日记为基础,看上去他计划在这里建立他的团伙,就象在街道上一样。我们知道关于这个阿契里斯的情况,这样我们就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了。”
“他没有这个打算,”凯罗特修女说。
“你说的这么肯定,但是不给我一个基本的理由来让我相信这个结论。”
“你让‘我’给你理由,是么?”
“那些还不充分,凯罗特修女。你觉得那个男孩是嫌疑犯。”
“他永远不会效法阿契里斯。他从来不会在你们能够找到的地方写下他真实的计划。他不会建立他的组织。他加入他们,利用他们然后离开他们,甚至都不回头看一眼。
”
“这么说调查这个阿契里斯不能给我们任何有关比恩的未来的行为的线索喽?”
“比恩自夸他自己从来不记仇。他认为仇恨根本没有作用。但是在一些情况下,我相信他明确地写了阿契里斯这个名字是因为你们会阅读他写的东西,然后会想知道更多关于阿契里斯的情况,如果你追查他的话,你会发现阿契里斯曾经做的一件非常恶劣的事情。”
“对比恩么?”
“对他的一个朋友。”
“这么说他‘能’有友谊?”
“那个女孩在街上救了他的命。”
“那‘她’的名字是什么?”
“颇克。但是不必费心找她了。她已经死了。”
格拉夫想了一会。“那就是阿契里斯做的坏事么?”
“比恩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一点,虽然我觉得那作为在法庭中得到有罪判决的证据还颇有不足。我是说,那些事情也许是无意识的。我不认为比恩会有意识地模仿阿契里斯的行为或者任何其他人的行为。单就那件事而言,他希望你们为他调查阿契里斯。”
“你还是有所保留。但是我除了相信你的判断别无选择,不是么?”
“我可以向你承诺,调查阿契里斯是条死路。”
“你有理由能够说明为什么这条路会毫无光明呢?”
“我希望你们的计划成功,格拉夫上校,比我对比恩成功的希望还要强烈。即使我关心那个孩子,我仍很清楚该以何为重。我现在的确是在告诉你所有的事情。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帮助我。”
“i·f的资料不能做交易,凯罗特修女。它只能在那些需要他们的人之间传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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