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谨慎试探,只是欢喜含笑,沉浸在愉快中的自己,轻盈得像是能飞起来。
有那么一瞬的痴怔,伽罗迅速收回目光,“我不是很害怕了。后面的路,想自己试试。”
“不怕再跌入水中?”
“不会。”伽罗答得笃定。
谢珩颔首,遂松开她的手臂。
“我去趟别苑,你随意走走。”他叮嘱战青带人守在附近,旋即腾身跃步,几个起伏渡水而过,往那座精美的阁楼而去。
伽罗吁了口气,由岚姑扶着,蹲在石边戏水。
*
谢珩自别苑阁楼出来时,伽罗正在湖边徜徉,手中拎着把精致花篮。
时辰已过了晌午,伽罗玩得尽兴,不再多逗留,跟在谢珩身后,涉水往对岸走。
晴日风静,縠纹不生,伽罗踩在石边,正待跃向前方,忽觉脚下有个红色的东西猛然跃起。她没看清那是何物,心下却大惊,前足未稳,后足打滑,霎时落向水中。
湖水渗透鞋袜,迅速吞没小腿。
岚姑的惊呼尚未出口,谢珩却仿佛脑后生了眼睛,疾风般转身,堪堪握住伽罗手臂。而后用力一拽,水中少女便如钩中之鱼,凌空腾起,谢珩就势俯身,伸臂揽在她腰间。随后两个起伏到了水边,将她放在岸边草地。
呼吸之间险中逃生,伽罗惊魂未定,手臂还紧紧抱在谢珩颈间。
谢珩半跪在地上,这才问道:“何事?”
“有个东西……”伽罗想了想,反应过来那可能是戏水的鱼,脸上登时发烧。待发觉手臂仍旧缠绕在谢珩颈间,她还紧贴着谢珩胸膛时,更是烧红欲滴,收回双臂藏在身后,“多谢殿下!”
谢珩盯着她。少女低眉垂目,全然羞窘之态,秀颊上满是红霞,像是春日桃花。
他几乎想就势将她困在怀里,慢慢欣赏,亲吻品尝。
可目下还不能。
谢珩眼底露出笑意,声音都愉悦起来,“一条鱼能吓成这样!”
伽罗咬唇,欲待辩解回击,抬头对上谢珩的目光,又战败垂首。
“鞋袜湿了。”她扯开话题,站起身来,“殿下先行,我和岚姑随后。”
“还能走?”
“又没断腿。”伽罗小声嘀咕。
谢珩强忍笑意,起身先行——上回岚姑抱着伽罗上阁楼,他是见过的,这次换做背她走山道,应当不会太难。
*
回到寺中,伽罗径直去了客舍,脱下鞋袜,寻个火炉慢慢烘烤。
待烤干了穿着出门,战青已在外等候,“殿下已同方丈去了藏经阁,请姑娘过去。”
伽罗未料方丈来得这般快,大喜之下,忙随知事僧前往藏经阁。
藏经阁远离香客进香的诸处殿堂,离客舍也颇远。伽罗脚步匆匆,绕过数重殿宇,在回廊拐角处,却见迎面走来个熟人——彭程,那位议和途中始终盯着她,意图说服她在北凉应援,给鹰佐吹枕边风,相助徐公望迎接太上皇回朝的鸿胪寺卿。
他怎会在这里?
她忘了戴帷帽!
伽罗反应过来,暗呼糟糕,想要转身已是不及,那头彭程显然也看到了她,正满面惊异的看向这边。此时她若是落荒而逃,必然会泄露底气,届时彭程生出疑心,将前后事由禀报给徐相,会是何等情形?
云中城议和时,谢珩答允给鹰佐的银钱太少,以至太上皇与诸位被掳走的大臣仍被扣押在北凉的石羊城,曾使许多朝臣不满。谢珩初回京城时,徐相也曾以此为由,煽动朝臣世家紧逼谢珩父子,以便夺回朝政中枢大权。
倘若此事泄露,不止徐相会刻意为难,鹰佐和西胡得知消息,更是大事不妙。
所以目下,必须稳住彭程。
来不及后悔方才欢喜出门时的疏漏,一瞬的犹疑之后,伽罗扯出个微笑,缓了脚步,请战青等人原地稍等,而后端端正正走到彭程跟前。
“彭大人,好巧。”她缓缓施礼,却已不是议和途中的谨慎小心姿态。
彭程仍旧诧然,“傅姑娘?你不是……”
“在北凉?”伽罗适时接住,笑了笑,“彭大人料事如神,没想到会在京城重逢吗?当日云中城里,我确实被送到鹰佐手中,诚如彭大人所见。然而今日,我又回到京城,这其中缘由,彭大人不妨猜猜?”
这般主动的姿态,与议和途中的谨慎自保截然不同。
彭程满腹狐疑,猜不出所以然。
伽罗却已在这间隙里理清思路。
心中有了计较,态度便愈发从容,待彭程说她可能是被谢珩设法劫回时,便笑道:“鹰佐身边强将云集,殿下想从他手中夺回我,谈何容易?看来这趟北上,彭大人果真是被太子殿下的能力手腕折服了。”
彭程为这般态度而不悦,皱眉道:“不是夺回?”
“是送回。”伽罗胡诌,“不知太子与鹰佐有何约定,总之鹰佐反悔了,我又回到京城,进了东宫。至于其中缘故,他们自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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