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了,不过还算凑合”
“谢谢”陆青时道了谢,接过来轻轻咬了一口,果然凉了有凉了的风味,她很快吃完一串,台阶上的人又递过来一串。
直到分享完所有外卖,陆青时忍不住笑了:“你倒也挺奇怪,那种时候还不忘拿吃的”
吃饱了顾衍之往长椅上一靠:“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陆青时准备走了:“以后别在半夜收拾东西了”
顾衍之却突然起身,斜靠着长椅微微低头看着她:“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长椅挨着台阶,距离一下子被拉近,她清亮的瞳孔里映出自己的倒影,有些许错愕,陆青时站了起来。
“你这个搭讪方式有些太老套了吧”
“是嘛……”顾衍之挠了挠自己的一头短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走远了,她径自嘟囔着:“可是……我真的觉得……以前见过你……”
锦州市消防支队。
七点半开饭,还没到七点十分操场上已经没人了,饭堂里倒是坐的挤挤攘攘。
顾衍之看着空空荡荡的操场吹了声口哨,随手拎起十斤重的水带玩一样扛在了肩上往食堂走去。
“哎,不是说今天要来新教官吗?我们这么早就来吃饭不好吧?”有新来的预备役消防士惴惴不安着。
旁边的老兵拿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不好个锤子,听说是个女的,女的来消防部队能干嘛,陪我们一帮大老爷们睡觉啊!”
一堆人哄堂大笑。
“就是,就是,指挥长怕不是老糊涂了吧!”
“要不就是看兄弟们成天训练太辛苦了,给弟兄们开开荤!”
还是刚刚那个挑起话头的刺儿头,他话音刚落,就被冲天而来的水柱滋地妈都不认识,从头到脚淋成了落汤鸡,筷子一扔拍桌而起。
“我靠!哪个狗日的搞老子!”
又是一记精准的水柱直击面门,高压水枪的冲力让他后退了几步,撞倒几个椅子靠在了餐桌上。
“嘴巴太脏了,洗洗嘴巴”
顾衍之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另一只手拿着高压水枪,枪口对准众人:“还有你们”
食堂里顿时吱哇乱叫,餐盘餐具满天飞,每个人都抱头鼠窜,踢翻桌椅无数,躲避无处不在的水枪攻击,场面乱做一团。
窗外二级指挥长的脸色也十分精彩:“这也太胡来了吧!”
反倒是头发花白,肩上挂着二道横杠六角星花肩章的老人止住了他的话头:“以暴制暴,有的时候也有几分道理啊”
自从国家消防制度改革后,所有消防部队退出现役,改为行政编制,统一归入国家应急管理部指挥,大量优秀兵源流失,招收的都是些社会闲散人员,退伍转业士兵等等,质量良莠不齐,老一届经验丰富的消防官兵纷纷退伍,留下来的都是刺儿头青黄不接,战斗不行逞凶斗狠倒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若非如此也不会想到要请顾衍之回来任教了。
“卧槽哪来的疯婆娘!兄弟们,给我干他娘的!”又被水枪滋了个透心凉,刺儿头喊了一声,率先冲了上去。
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动作的,作战靴下踩着的椅子已经飞了出去正好砸在刺儿头胸口,几百斤的大块头重重倒在了地上,捂着胸口半天爬不起来。
“我……我靠……干……给我上……”几个人面面相觑,摆出了攻击的姿势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顾衍之放下水枪,冲他们勾了勾手:“来,陪你们玩玩”
她如此漫不经心的态度反倒惹了众怒,几个胆子大的嘶吼着扑了上去,一人在左一人在右攻击她的要害,还有一个迎面踢来扫腿。
劲风扬起她额前发丝,顾衍之不躲不避,右手接下右面那人一拳,反手一扭,那人发出一声惨叫,顾衍之顺势一拳揍在了他脸上,当场洒出鼻血趴在了地上又哭又嚎,不知道是该捂手还是擦鼻血。
左边那人有些懵了,根本没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原本就不太扎实的拳法更是乱了套路,顾衍之都懒得躲,直接一记上勾拳砸在了他下巴上,打落两颗门牙,捂着嘴巴惨叫。
至于踢她扫腿的那个人,顾衍之低头,作战靴使劲在他肚子上钻了两下,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她嫌吵挖了挖耳朵,一脚踢出去把角落里堆着的桌椅砸了个满地开花。
“还有人要来试试吗?”顾衍之松了松筋骨,拳头一阵嘎嘣作响。
一室噤若寒蝉,头顶的日光灯照的每个人脸色都惨白惨白的,她肩上的六角星花反射出了刺眼的光芒,四颗星一道杠,至少是指挥员级别的消防衔。
刺儿头耷拉着脑袋,知道今儿算是遇上硬茬了。
收拾完带头挑事的几个新兵蛋子,这群人明显安分了不少,被顾衍之统一拉到了操场集合,一中队的人手抱头蹲的老老实实跟犯罪分子似的。
顾衍之负手而立,身姿挺拔,深火焰蓝色作训服穿的一丝不苟,肩章领花上的六角星熠熠发光,软胸号牌上写着自己的编号:716050119。
“我叫顾衍之,接下来的一年里由我担任锦州市消防支队的总教官”她简短做着自我介绍,吊儿郎当的时候没个正行,可一旦严肃起来,眼神如刀锐利,无形的压迫感弥漫开来,简直让人窒息。
底下有人在窃窃私语,顾衍之示意副官把人拎出来,她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那人胸牌:“4047是吧,刺儿头是嘛?以后说话记得要打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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