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狩猎队长陈二重伤卧床已经过去了三天,小镇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发生改变,老百姓们还是如往常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休。倒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像极了暴风雨前来的宁静。
在塞江河畔洗衣的妇女们嬉戏打闹,长信镇牌坊下对弈的老人争执悔棋,玩得不亦乐乎;大黄狗一如既往地从街头溜达到街尾也没有找到一只母狗,然后蹲在肉贩摊门口感叹狗生。
镇子尾上唯一的酒家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生意,黄老板在成为这家酒家的老板前是一个勤奋机灵的商人,每年往返于北流国天都和西月国的楼兰城之间。将北流国丰富的各种香料和粮食运到西月的楼兰城,再从西月带回精铁和大量野兽毛皮等西月特产。
虽然西月和北流两国之间小战不断,但是商队的贸易对两国都有好处。两国朝廷之间对这些商队贸易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加以阻拦,但是边境之间毕竟不太平。匪盗多藏于边境一些险峻的路口,比如两国南部交界的南关塞。而长信镇这一带的治好相对较好,西月国的月光城是军事重镇,这里驻扎着西月国的月光军,早年清剿匪盗之后让这一片宁静了许多年。
之前黄老板带领的商队都乐于走这一条路,因而与长信镇便扯上了关系。再后来厌倦了长期长途奔波生活的黄老板便留在这个小镇开起了酒楼,每日遛狗逗鸟日子倒也没什么不好的,至于酒楼的生意嘛,黄老板真的不在乎。
此时正值晌午,黄老板坐在二楼的窗台边发呆,独自斟酌。望着塞江河发呆。
“风起了,要变天咯。”在饮下一杯竹叶青之后,黄老板抬头望天,喃喃自语道。
狩猎队压抑的气氛也同样没能影响到镇上唯一的一所学校,梳着学士头的杨师正在讲台上给大家讲草本植物。
流风大陆是一个以武为尊的大陆,而动武必然会有伤亡出现。所以药学也成了各国基础教育的重要部分,各国的学校都会开设跟药有关的课程。
听镇子上的人说杨师是前朝大乾帝国万历年间的进士,还没来得及为国抛头洒热血便国破了。杨师随着逃亡的旧朝臣子一路向西奔向月光城,但只到达长信镇的时候便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后来北流国也没有对前朝旧臣赶尽杀绝,而是用慢慢同化的方式。
再后来,镇上人口从最初的几户人家发展到了许多外来人口聚集的小镇子。镇上建成了长信学校,杨秀才摇身一变便成了学校的老师,同时也是这里唯一的老师。怕是镇上识字的百姓无一不是他的学生,没人不识他。
课堂上正坐在教室后排靠窗位置的黑小子萧风。虽然亲眼看到了重伤的陈二,似乎并没有直接感受到这暴风雨的来临。
但还是和以往有些不同的,比如今天萧风居然破天荒的在翻看着一本线装版的《北流国史》。而不是在课堂上呼呼大睡。
黑小子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他从小身体底子差,脑子也不太好使。
用杨师的话来说便是“这小子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然后便吹胡子瞪眼,摇头叹息。但一向严厉的杨师却没有把这个天天睡觉的学生赶出课堂,而是允许他留在学校里。
也不知道杨师的话是褒是贬,不过在陈鱼儿的眼里看来。想必这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哪有夸人脑袋瓜子用用浆糊来形容的。
譬如杨师夸自己的时候总是说“这孩子真聪明!”。而不是说“这孩子脑子里全是浆糊。”。
再说了,能把《草本大纲》中的一千多种植物的特性和生长环境还有入药用途背出来的自己。天生皮肤嫩白,美貌动人的自己。当然还是这所学校的校花的自己。当然肯定是跟这个每天少言寡语,上课只知道睡觉的黑小子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陈鱼儿一直不和周围的同学们一起嬉戏玩耍,因为她知道自己和他们是不同的。
如果不是同学们总是用他们两个来对比,当然是用萧风的黑来衬托陈鱼儿的美,用脑子浆糊的萧风来衬托陈鱼儿同学的聪明伶俐。陈鱼儿也不会记住这个名字,因为她从不刻意去认识他们,总是他们想办法刻意创造机会来认识自己。
今天果然还是和以往不同的。
在上午课程结束后的中午,萧风没有像往常一样迷迷糊糊地揉睡眼迷糊的眼睛然后拍拍屁股准备回家吃饭。
而是合上《北流国史》,然后来到了学校后山的明镜湖看着湖面发呆。看着湖边的杨柳在微风的吹拂下悠然自得的伸长了柳叶,感受到生机勃勃的大自然和谐画面。一时之间有些出神了而不自知。
恰好陈鱼儿在湖边的长凳上阅读着《制药基础论》,恰好抬头看见旁边的黑小子似乎在...望着自己发呆,嘴角还带着邪笑。一想到这黑小子肯定心里肯定的有着某些龌蹉的心思,心里就好一阵气恼。
“你看够了没有!再看把你得眼珠子挖下来。”陈鱼儿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萧风从万千思绪中醒了过来。发现了湖边的陈鱼儿,也听见了陈鱼儿的声音,但是他还没意识到对方在跟自己说话。
因为从五岁到十一岁在长信学校的这六年,校花陈鱼儿从来都没有跟自己说过话。
萧风虽然知道自己长得黑了点,每天都昏昏欲睡的。但并不是他不想好好学习,他也知道杨师说的话有道理,因为自己脑子里的确如浆糊一般对文字有种天然的迷茫感。一看到就头晕眼花想睡觉,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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