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儿可是与你说过此事?”
齐晔看着茫茫夜色,轻轻摇头叹道:“看来轩儿倒是有许多事都未与我说清楚,怕是当时还想着为你们留些余地,他倒是精乖。”
陌琪闻言好笑:“轩儿总说与你不亲近,又不知你待我是何态度,还要担心我无法适应现下的生活,还曾正经谋划过要跟着我一起浪迹天涯呢,这孩子啊,就是心思太沉了。”
齐晔惊讶的挑了挑眉,很是有些头疼:“他竟然还真的谋划过出走的事,到底将我这个父亲置于何地。”
陌琪笑着安抚故作恼怒的齐晔:“他不过就是哄哄我让我安心罢了,四爷又何必当真。就如今儿的事一般,做了那许多不就是故意要让我们识破的吗,也就是琛哥儿信他罢了,还为他担着心,生怕他真的受了罚。”
齐晔侧头看向浅笑晏晏的陌琪,唇角微勾:“他若非如此安排,我如何能让这孩子留下。”
陌琪闻言心中微涩,是啊,如何能让来路不明的隐患留在轩儿身边呢。不过,轩儿如今倒是深谙此道了。这孩子真是……
陌琪捂着手里的暖炉,轻轻呼出口气:“当时,平城重灾波及甚广,那阵子又连降暴雨,临近城镇山路都受到了影响,我们跟着一些过往行人和几个灾民一起赶路,待行了半日临近凤阳城时,眼看着行路一侧山石、泥块掉落,众人惊慌,都停下不前推推搡搡的,十分慌乱。”
陌琪好似想到什么惊险的回忆,蹙紧了眉头,重重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看着情形紧迫,若不冲过去,怕是就会被泥石流给掩埋了,所以背着轩儿就往前冲,当时也就只有琛哥儿母亲果断背起琛哥儿跟着我先冲过去了,当时有块石头差点砸到琛哥儿,幸而身旁的轩儿倾身拖了他一把,好悬将我们四人给绊了个叠罗汉,却是没有伤着,真是万幸啊。现今想想,当时的我与琛哥儿母亲怎么就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呢。若是有个万一,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齐晔想起凤阳城灾情讯报中有一条分明写着:因山石泥流迅猛突至,城郊五十里处被掩埋二十余人,无一生还。他沉沉的闭上眼睛,心中沉痛。若非身边的陌琪,我的轩儿如今又会是如何境况。
他看着心有余悸的陌琪,神色不明,他温和开口:“当时已没有了退路,你若不向前冲,便只有死路一条。陌琪当时面临险情还能如此果断,着实不易。”
陌琪笑看了眼齐晔,柔声说道:“四爷可是为当时的百姓揪心,实则后边也有跟着十来个人一起冲过来了,唉,到底是算好些了。”
齐晔抬头叹了口气:“令百姓受苦,是朝廷之责啊。”
陌琪顺着齐晔一起抬头看向星光点点的墨蓝夜空,笑得轻柔:“四爷心怀百姓,乃是大齐朝百姓之福啊。”
齐晔闻言心下一顿,继而又抬步缓缓往前走着,面容平和:“陌琪看起来倒是极为喜欢这孩子。”
陌琪跟着齐晔一起慢慢走着,神色温柔:“四爷,琛哥儿极为疼爱轩儿,那时候我们一路同行的几日里,吃的用的,都会先紧着轩儿,还会教轩儿在地上写字。轩儿不是个能轻易接纳外人的孩子,可是却与他很是合拍。还有一点,琛哥儿是个过目不忘的神童啊。你不知道,当时我与他母亲,常常被这俩孩子给绕晕了,说起来都汗颜啊。”
齐晔闻言眉心微动,接口问道:“那后来分开之时,轩儿可有不舍?”
陌琪眨了眨眼睛,轻声叹道:“孩子之间自然是不舍的,只得当时我与他母亲心中都沉着心思,都很是防备,若非轩儿曾救过琛哥儿,想来他母亲是绝不能让他们接近的。如此境况下如何能真正交心,再者,我与轩儿往江州而行,他们却是往郴州而行,不过十来日就分开了,现下想想,我们也是一起吃过馒头一起呆过破庙的患难之交啊。也不知道这刘姐姐现下如何了。”
齐晔睨了她一眼:“你们还真的呆过破庙,真是……”
陌琪见他面色带着些许怅然,笑得眉眼柔软:“不过是在破庙里歇歇脚,吃些干粮罢了,说起来也是人生经历,四爷不必伤怀。只是,这刘姐姐将琛哥儿真是看得比命都重,绝不会轻易与他分离,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我看琛哥儿神色不对,想来是隐瞒了些许实情。”
齐晔眉尾微挑,笑得漫不经心:“既然比命都重要,那便等着她来寻就是,说不得我们还得在这儿多呆几日了。”
陌琪笑看了眼齐晔,试着与齐晔商议:“既是如此,四爷,安王妃娘娘今儿说了,很是想去西城外有名的清月湖看看,现下时间宽裕,那陌琪便着人给她准备着可好?”
齐晔心下微顿,微不可察的轻叹了口气:“陌琪是不是太纵着六弟妹了。这让她如何收心回京?”
陌琪脚步一停,抿了抿唇轻声回道:“便是很快就要回京了,才想着莫要闷着了娘娘。若是四爷不喜,那就……”
齐晔转身看向陌琪,无奈道:“我一个做兄长的如何能拘着六弟妹,这是全天下都没有的道理。陌琪心里是知道的,不必如此看我脸色,总归她是六弟的人,如何都是由六弟去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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