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出神,南嬷嬷为她奉上暖茶,轻声问:“小姐,可是乏了,一会儿去歇晌可好。”
陌琪缓缓的摇摇头,眼神依然没有焦距的愣着神:“嬷嬷,许是啊我想错了。”
南嬷嬷微顿,疑道:“小姐何出此言,可是早前小少爷……”
陌琪收回视线,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暖茶,轻轻说道:“轩儿说家中不太平,不想让我跟着他一起受难,要与我相忘于江湖。你不知道,看着轩儿小小的人儿故作坚强,我有多心疼。”
南嬷嬷闻言便红了眼眶,哽着声道:“小少爷自小就乖巧懂事,因着没有母亲,受了不少委屈,故而打小就寡言少语,老成持重。此次奴婢眼见着小少爷一日日的明朗起来,您不知道奴婢多感激小姐,奴婢知道小姐对小少爷的用心,只是不明白您如何总想着要离开,留下来了,小少爷高兴,小姐不也放心吗?”
陌琪端起茶杯,咕噜一口就给喝了个干净,她用锦帕擦了擦嘴角,苦笑着说:“嬷嬷,我与轩儿亲近不错,可我到底是外人,我不想让四爷心里别扭,毕竟自己的儿子与个外人更亲近总不会太好受。再者,我拿轩儿当至亲,又如何愿意占着个救命恩人的名头事事依靠四爷,再深的恩情,也终有一天会被消磨干净,这世上恩人变仇人的事还少吗?”
陌琪缓了口气,拽紧了手中的锦帕:“更何况我与四爷本不是同路人,如今,四爷因着情分奉我为上宾,事事总要多顾虑着我,待我客套又热情。若是几日里,就当是走个亲戚串个门便也就好聚好散,可时日长久下去总不是办法。若是我们性情不合,日后有了隔阂,又当如何。我实在不愿意到了最后会与轩儿落得个相互怨恨的下场。再者我是个孤女,四爷一个有家有室的男子到底不好与我有什么瓜葛。”
陌琪喝了口南嬷嬷新添的茶:“我便与嬷嬷说说这心里话,如今我最是挂心的事,便是现在轩儿已对四爷续铉的事心怀不满,若日后与我感情更加深厚,待到四爷续铉后又当如何让轩儿接受家中的新妇。轩儿骨子里有些执怮,到时恐怕又是一番风雨。嬷嬷,这些话我也只能与您说了,总不好与轩儿一个孩子说透,而四爷心里想来是清楚明了的,根本无需我多言语。只如今却都要再好生考虑妥当才好。”
南嬷嬷给心烦意乱的陌琪轻拍着背顺气,羞愧道:“小姐,您待小少爷恩同再造,便是如何都报答不了的。奴婢是个见识短的后宅下人,只晓得要让小少爷高兴,要尽心伺候好小姐,实在没有想到小姐待小少爷一片丹心,竟如此思虑周全、用心良苦。奴婢心中实在是羞愧难当。”
陌琪沉沉的叹口气道:“父母之爱子,当为之计深远,这世上又哪有不为孩子考虑的长辈。”
南嬷嬷看着陌琪清雅秀丽的侧颜,心中无比感激,也为早逝的王妃感到欣慰,对陌琪越发的心怀敬重。
因着两日里陪着轩儿没能睡好,陌琪有些疲累,她定了定神,揉着眉心问南嬷嬷:“四爷现下可是得空?这一路回京都得仰赖四爷,有些事总要先商议清楚,我这心里才能安稳些。”
南嬷嬷看着陌琪发红的眼睛,很是心疼,她扶着陌琪起身,温声劝着:“小姐又如何就急着这一时,您先好好歇歇养养神,回头再去给四爷请安就是了。”
白梅为陌琪披上斗篷,陌琪轻轻拢了拢银线绣百灵鸟穿花云纱斗篷,浅笑道:“就是说说话的事,又能如何累着了,快去快回就是。”
齐晔看着轩儿练的大字,摇头失笑,与忙着磨墨的常福笑言:“这孩子在习字上倒是比我有天分。”
常福乐呵呵的附和:“小主子写的自是极好的,可奴才小时候头回伺候主子习字,当时就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主子写的更好的了。”
齐晔提笔书写,笑着轻斥常福:“你这个老滑头。”
常福笑得见牙不见眼:“奴才谢主子夸赞。”
“爷,陌琪小姐求见。”明觉提声请报。
齐晔放下笔,眸中闪过一丝兴味,常福则疾步迎到了门前:“小姐快快请进。”
“陌琪姑娘请坐,尝尝常福刚沏的极品毛尖。”齐晔免了陌琪的礼,请她入座。
“我不过是个俗人,倒是做不来这些雅事,到怕浪费了四爷的一番盛情。”
“我也不过是随意喝着,学着那些个雅士附庸风雅罢了。陌琪姑娘不必在意。”
“我自是不在意的,轩儿可是去睡了。”
“是,喝了安神汤,睡得沉了,明安在跟前守着。”
“今儿个,我来是想着与四爷说些事。”
齐晔心中微顿却面带笑意问陌琪:“不知陌琪姑娘所为何事?”
陌琪抬头看了眼常福与南嬷嬷,南嬷嬷轻声提醒:“小姐,你与四爷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不合规矩。”
陌琪轻笑了声,自嘲道:“我如今还能合得了什么规矩。”
齐晔笑得爽朗:“陌琪姑娘乃巾帼不让须眉,咱们就不讲那些个虚礼了,你们出去候着吧。”
“是,奴才(奴婢)告退。”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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