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对他解释清楚,最後,只好隔著门板说话。
「你气我没关系,反正我要搬走了。可是,我舍不得你。我知道你根本就没忘掉过去,你时时刻刻都在注意著他的消息不是吗?江别奇,别自欺欺人了。你再当个缩头乌龟,我以後就不理你了。」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寂。
明瑕靠著门板,换了个话题。
「不管你再怎麽生气,你一定要来参加我的婚礼喔。」
「我知道。」只有这句话,江别奇做了回应。
明瑕喜极而泣,粗鲁的拉拉门把,没动几下,江别奇就打开门,她一个不稳就跌撞到江别奇的身上。
「小奇,」明瑕趁机吃豆腐,环抱住江别奇的腰肢,「我已经找到个人陪我,拜托你,也对自己好一点……」
要怎麽样才叫对自己好……?江别奇没问出口。过去的事只有他自己明白,也只有他明白他跟龙子之间的牵绊。
一阵晕眩袭来,每当想起过去,他就整个人极不舒服。江别奇茫然的握著明瑕的肩膀,稳著自己。
***
六月新娘。
这还真是个奇怪的期望。几月结婚有什麽差吗?江别奇看著明瑕挽著她未来的伴侣走下阶梯时暗笑了几声。
明瑕本来就漂亮,刻意打扮的娇滴滴,看起来更是美艳动人。身旁的男士无不称羡,但要治得了明瑕这种个性的人少之又少。
白色的婚纱长长的拖在地面,犹如两个人的爱情长长久久。
典礼进行到一半时,江别奇敏锐的察觉到某辆轿车悄悄的停下。
走出来的人,是他。
龙子一下车就像是只在找寻江别奇的身影,一见到他就朝他走去。江别奇心思一乱,顾不得明瑕,转身就跑。
脚步混乱的行走,他不知道他走在哪条街上,他只知道身後那串脚步声也紧跟著他。他一直走,对方就一直跟。等到江别奇走上了陆桥,他才放缓脚步,这时,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多次,他没有打算接起。
当他走到陆桥的中心点时,他忍不住的往夕阳看去。映在水面上的橘色光芒,就像一年前的那场火灾,把皮肤都能烧掉一层的痛。但在此时,这样的颜色却是不据侵略性的。
龙子在他身後停下,约略两步的距离,朝著他的视线看去,他想,他们都想起同一件事情。
「江别奇,请你别逃。」龙子难得用这种语调说话。
「我没有逃。」
对这个词反应不好,江别奇否认。
「那为什麽看到我就跑?」
「……你别靠近我。」江别奇坚持要离他两步远,又往一旁跨开一步。
「这个是你掉的吧?」
「什麽……」那条链子!江别奇往自己胸口一摸,消失了……他自暴自弃的朝龙子伸手。
「还我。」
龙子没有动作,只往夕阳看去。同样的,顺著他的目光,江别奇也凝视著那片橘海。
龙子凝望著那张脸孔,终於,他迈开脚步接近,在江别奇松下戒心时,把链子从他身後戴上。江别奇反射的抓住那双绕到他颈前的手。龙子在江别奇松手潜回握住他。
「我说过,你戴了这条链子就是我的人。」
江别奇听到这句话就想起当时候的难受,往前跨了一步分开龙子与他。龙子眼神温柔的望著江别奇,做出打算後,也往前跨了步,轻轻的搂住他。
「你问我,为什麽要放下那个位置,真正的答案是,因为我想跟在你身边。」龙子收收手指,也有些颤抖,不敢太用力的拥抱他,只好隔著衣料轻轻的碰触。
连两次的见面,让他知道,他并不想就这样放弃与江别奇的相遇。
如果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是需要创造的,那麽,他就这麽做。他放弃了所有,只愿跟著一个人的心情,能被了解吗?
龙子否定了心里的疑问,轻拥著人,对他再一次开口,「你不想陪著我没关系,我陪著你就好。拜托你……」
龙子静静的等待回应,直到江别奇含著泪水转过身来直视他,他才心软的想去碰触他的脸颊。
江别奇偏过头闪过,泪水盈满眼眶却不掉落。
「这是你说的。」
「对。」龙子看著他的表情,认真的点头。
江别奇咬牙擦乾眼泪,把龙子刚刚配戴在他身上的链子拿下,就著相似的高度,绕过龙子的颈侧,替他戴了上去。
「这样,你就会跟著我了?」
龙子会意过来後,嘴角上扬的弧度超过他所想像,内心雀跃不已,逆著光线,他只想吻上那两片唇。
江别奇睁著泪眼,看著龙子的眉头渐渐舒展,让他的心里也舒服许多。没有拒绝龙子的唇,他配合著他的轻吻,就著夕阳,快速的分开又相啄,直到两人拥吻不分。
桥下,那被扔下的新娘子,拖著丈夫的手,离开这一幕,面带笑容。
爱情,或许充满折磨,或许充满怨恨,但也许有一天,回头一望,这些都只是爱情走来的困苦,直到老朽死去的那一天,谁也不知道自己的真爱会是谁。
只有两个人手牵手走下去,才有可能看到那最後的答案,对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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