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桐在识海里笑了一下:【宝贝这么急着为他辩解?】
梧叶一窒:【我——】
颜桐:【我只是懒得跟人解释我的做法。】
梧叶立刻道:【我可以代您——】
【没必要,】颜桐打断它:【他不认同就让他不认同去吧,如果不是不见,我甚至一个字都不会解释——我要想的事已经够多了,在这上面一直眼不见为净。我无所谓别人怎么看我,当然也不会去看那些觉得我过分的人,很公平。】
梧叶坚持:【我还可以——】
颜桐:【人各有命,冷暖自知,有些东西没必要解释也没法解释。明天早上七点叫我起床,叫醒为止。】
梧叶对自家宿主的性格再了解不过,只好道:【是。】
颜桐翻了个身侧躺着,蜷起身子,把被子拉到下巴,又反复调整了一下角度,直到盖得严严实实一丝风都漏不进来,这才觉得暖和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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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拎着行李回了大学。
三个舍友都还在,见到他,很惊讶,很开心,问他:“你回来了?”
他说:“嗯。”
舍友说:“太好了,这学期挂不了了。”
他还是说:“嗯。”
然后他遇到了一个父亲生意上对头的儿子。
对头儿子问他:“你回来了?”
他说:“嗯。”
对头儿子嘿嘿笑了两声:“胆小鬼,居然还敢回来。”
他还是说:“嗯。”
不知怎么,他以前的朋友也出现了。
朋友问他:“回来了?”
他说:“嗯。”
朋友很开心地笑了,真心实意的开心,说:“我家里同意我学画画了。过两天请你吃饭?”
他也莫名地开心起来,却还是说:“嗯。”
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出现了,面目模糊,和他说着各式各样的话,情绪纷杂,世间百态。
他只是说:“嗯。”
最后他终于摆脱了这些人,去学校的小超市买生活用品。结账的时候,小店老板却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很累。”
——是陈述句,没有质疑,没有羡慕,没有同情,平淡得天经地义。
他脑袋却仿佛糊成了一团,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这句话。
所有的人都在和他讨论各式各样的事情,商谈各式各样的利益,有他的,有那些人自己的,有不知道是谁的。从头到尾,从头到尾,只有一个陌生人看到的是他本身,只有一个陌生人知道他很累。
仿佛置身于事不关己的十字路口,又仿佛置身于荒原中心,一瞬之间,他被巨大的茫然吞没。那茫然是如此的无边无际,无边无际得他承载不起。
他于是猝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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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桐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脸颊,干的;又摸了摸枕头,也是干的。
然后他从床头扯过终端看了一眼。
六点四十五。
颜桐苦笑一声——依然没能如他所愿地一觉睡到七点——梧叶立刻便察觉到了,小心翼翼地问他:【大大,您醒啦?】
颜桐空茫地看着天花板,片刻后,才轻声道:“嗯。”
他嗯了一声之后,脑子里还是有些乱,恍恍惚惚间又想起了那个梦,总感觉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脑海中低徊盘旋萦绕不去,有些茫然,有些荒凉。
然后他收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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