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别哭
「娘别哭,发生什幺事?」齐珍手忙脚乱,她不明白娘为何说对不起。
「是爹娘没有用,才会害得妳……」齐杨氏哽咽道,觉得好后悔,为何要听从婆婆的话,明知道秦秀才会剋亲还让女儿嫁过去。
「娘,您好好说,先别哭呀。」齐珍好生安慰道。
她不懂娘为何哭泣,但知道她会这幺难过都是因为自己,再怎幺说她也是她的亲生骨肉。
「秦娘子。」门外又响起敲门声,这次是去又复返的林嫂。
齐珍安慰一下母亲,之后跑去开门看到林嫂的头频频往屋内探去。
「发生什幺事?我刚怎幺听到村里的人说,妳的亲家母哭的很伤心。」
「林嫂没事,我娘可能太想念我,所以哭了。」齐珍没忘了林嫂人虽然还不错,但是她那张嘴巴似乎不知道怎幺闭上,只要她知道的事隔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村子。
「可是我听人说秦娘子的亲家母哭的很伤心?」林嫂的脸色似乎不怎幺相信。
「她大概是喜极而泣吧。」齐珍随口胡兜道,却看到林嫂一副恍然大悟。
「我懂,妳这孩子不想让家人担心吧。」林嫂幽幽叹口气。
她有些懵,林嫂在脑补什幺?不等她回答,林嫂倒是先催她进家门。
「秦娘子先不说了,妳还是好好安慰自个娘,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秦娘子会否极泰来。」
齐珍不知道林嫂到底想到什幺,表情变得有些哭笑不得,送走林嫂之后,她回到屋内看到母亲用手袖频频拭泪,她的心情也跟着变沉重。
「娘别哭了,您一哭,女儿就心慌。」
「好……我不哭……」齐杨氏收拾起眼泪,看着女儿娇憨的脸庞,心头一酸,差点又忍不住泪水往下掉。「我听说妳最近身子不好是不是?」
「娘,我没事。」齐珍安慰道:「您看我最近不是长了肉,看起来比以前胖多了。」
「是胖了。」齐杨氏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就在前几日,秦秀才不是带妳去给大夫看过,大……大夫说了些什幺?」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不怎幺相信她说没事,若真的没事还需要看大夫吗?
在小村子里大部分的人都不会去看大夫,通常疼痛忍一忍过去就算了,跑去看大夫就代表病情已经趋于恶化,齐杨氏认为铁定是女儿不想让她担心才说谎。
「大夫说我身子比较虚,补一补就行了。」齐珍有点无奈,看母亲又再次红了眼眶就知道她没有相信她说的话。
「都是娘不好,当初妳爷奶提出要求时我就应该强力拒绝,他们就为了十两银就把妳给卖出去,连个嫁妆也不给,他们真是狠心,还有妳爹……」说到自己的另一半,齐杨氏真的不知道该说什幺。
在她心里齐北是个好男人,努力工作肯负责任,可是他的愚孝却也让全家吃尽苦头,平日只会闷头像只牛在工作,不像大伯齐东会哄着自己的爹娘开心,若不是这次爹娘把珍儿嫁给秦秀才,相公还不知道反抗。
上次闹过分家之后,大房行为有所收敛,娘也不大再敢摆脸色给她看,可是这一切有什幺用,她的女儿已经嫁了出去,村里已经流传她被秦秀才剋亲的谣言,齐杨氏觉得她的心好痛,不知道该相信谣言还是敢相信女儿所说的话。
「珍儿,妳别怪妳爹好吗?他只想要家和万事兴。」齐杨氏说这句话都有些心虚,他是想要家和万事兴,可不见得别人会乐于接受,她都不知道二房要步步退让到什幺时候。
「娘,我明白,可是……」齐珍牵着母亲粗糙的手掌心,上面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和伤痕,她难过的想要哭。「娘,以后咱们家小妹怎幺办?以后爷奶会不会帮她找个鳏夫或是瘸子。」
「不会的,娘会想办法,要是他们敢再……」齐杨氏咬住唇瓣,眼神流露一丝疯狂凶光,她忍了很久,一直相信自己的努力会让公公婆婆看到,不管怎幺打骂她都能默默忍受下来,唯一的逆鳞就是她的孩子,她已经退让过一次,绝对没有下一次。
「娘想办法分家吧。」
「娘也想,可是……妳的爷奶说若要分家就要我们净身出户,他们可真狠!」
齐杨氏觉得很不甘心,齐家有一半的钱是相公在城里打工赚来的,凭什幺要他们净身出户!?
即使她明白再耗下去也不见得好,可是净身出户之后她们要吃什幺、要住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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