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念砚这两年间看得多了,通常他都会出手救下姑娘给贼人一点教训后迅速,这次,他也打算如法炮制。
可正当他要出手,却有人抢先了一步——
“住手,光天化日下调戏良家女子,王法何在?”公式化的出场口号,念砚却不太爱用,一来是他不愿过分张扬,二来那样的举动容易让女子产生爱慕之情,从而后患无穷——这当然是他的亲身体验。
只见是个高壮的年轻男子,长得颇有世家公子的风范,五官俊朗,更透着一股正义之气,根据念砚的经验,这样的人一般身世甚佳,极有抱负,爱打抱不平,为人也较为单纯,这就是念砚对眼前这个青年的第一印象了。
没等那两个贼人开口,青年已将其制服,并威胁下次再犯绝不轻饶,等到那两人抱头鼠窜而去,又安慰了那姑娘一会。念砚只听得那女子说她是来给母亲祭坟的,要不也不会这个时候孤身上山,谁知道遇上了登徒子险些被辱,幸得公子相救云云……深情间已明显有姑娘嫁情窦初开的爱慕之情……
女子滔滔不绝地述说着自己的感激之情,本来那是一个男人乐意听了,可如果那些千篇一律的话被重复了无数次,就会变得不耐烦,就如眼前的这个青年,他的脸色明显没有刚才那般意气风发了,他显然不知道该拿这个被他救下的姑娘怎么办。
接下来,恐怕就要以身相许了,念砚心想。果不其然,女子在说完自己悲惨的身世后,又说希望恩人收留她,为奴为仆决无怨言,只求还恩人相救之恩。
青年更不知所措了,他怕自己拒绝的话会伤了姑娘的心,可他又实在无法收下她。一时间竟然急得涨红了脸,窘困得手脚无措。
念砚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红着脸的青年很可爱,有一种江湖人少有的单纯,就想帮他摆脱这个困境。
“王兄,你怎么在这里啊,让我好找啊,不是约好了半个时辰后山头见吗,快走,要来不及了。”假装是那人的朋友,念砚扯了个谎。
“啊?”
“啊?”
两声疑问同时想起,女子呆了,青年更懵。
趁着男子发呆的时候一把扯过他:“原来是看见漂亮姑娘了,怪不得,你这个见色忘友的东西,快走,张兄还在山头等着呢。”然后把呆住的青年边拽边拖,让他离开这个是非地。
正在女子还在发呆的时候,念砚已经把青年拽出十步之遥,然后拉着他又跑了一阵子,直到远离了那女子。
“你,你?”青年仍在发懵,呆呆着张大了嘴,跟个突眼青蛙似的。
“哈哈,呆子,我救你一回知不知道。”念砚觉得这青年着实可爱。
“啊?”
“要不是我,你这会还在跟那姑娘纠缠不清呢。”这么说他总该明白了。
“你?噢,我明白了,是为了帮我啊,哈哈,小弟愚钝,小弟愚钝啊!”青年恍然大悟,大笑起来,笑声十分爽朗洪亮,“真要多谢这位大哥了,刚才我真不知如何是好。”青年摸摸自己的头,两眼眯成了一条缝,阳光下那比念砚麦色的肤色更暗一些的皮肤看起来十分健康,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呵呵,不必客气,要不是兄台先我一步出手,恐怕有麻烦的就会是我了。”
“原来你也?那我们还真是挺有缘的,能否将姓名相告,噢,对了,在下柳成城,富川人。”
“在下白不忆,柳州人士。”柳州是念砚母亲的故乡。
“哈,我姓柳你是柳州人,还是有缘。”
两人都觉得彼此很有缘,便决定结伴游山。一路上他们聊了很多,念砚从青年口中得知,他是富川大户的独子,从小习武,最大的梦想就是四处打抱不平,成为人人敬仰的大侠。于是放弃了家中优越的生活,独自出来闯荡天下。这次来苏明也是为了见识一下一个月以后的武林大会,顺便就来这有名的苏明山看看了。
柳成城十分健谈,人也爽朗,虽然见识不多,但其表情举止甚是生动活泼,描绘细节时常常手舞足蹈,往往逗得念砚开心不已。
老实说,我有多久没这么开心过了?真要感谢柳成城——这个单纯开朗的青年,这么多年来他身边的人很少有这样擅长逗人开心的,没想到,与这样的人相处居然如此开心。念砚边想边享受着这与人相处时难得的畅快——总是独自一人,他已经孤单太久,他需要一个朋友,一个不知道他的过去,能够倾心对他的朋友。
不知不觉间两人竟然一路从山顶聊到了回城,其间大多都是青年滔滔不绝,而念砚倾听,这让念砚觉得十分自在,他本不是健谈的人,又不能过多谈论自己的过去,与柳成城相处他感觉不到一点压力。柳成城也觉得与这比自己虚长四岁的男子十分投缘,见他所下榻的客栈离自己的不远,就提出邀请,让念砚也住到他那去,说反正自己的屋子有两张床,原来同屋那人刚巧有事退了房,由于房前已经提前付了,所以空着也是空着。
念砚本来觉得占人便宜不太好,而且与柳成城也不过萍水相逢,不好太多接触,却抵挡不住对方的软磨硬泡还是收拾了包袱搬了过去。
两人同住一屋,谈心的时间就更多了。几天下来,两人的感情越发的好了。对于念砚的沉稳和见多识广,柳成城佩服得五体投地;而对于柳成城的坦诚爽朗,念砚也十分欣赏。两人共同吃住,共同出游,碰到不平事还一起出手,不知不觉间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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