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声音很低沉,带着无尽的威严在对我喝问:“你就是那个打不死又不肯走的人类?”
我有点茫然的看着它。又看了看它旁边的云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它似乎根本没什么耐心,声音更沉的对我说:“现在我宣布你骚扰罪,判决吃掉。”
我去呀,要不要这么搞笑。可是还没等我笑出来,它张开那张巨大无匹的嘴,向着我一吸。
我双脚的力量何其巨大,这些日子,晴雨还有黑亮这样的沙虫仙尊,不管祭放什么样的法术,都最多推动我,就算是晴雨最得意的火沙风暴术,也不过是让我摔倒而已。
可是,眼前这个家伙的随意一吸,我居然毫无反抗地向着它的嘴里面飞去。
我拼尽力量的想要挣脱开来,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只一瞬,我就被吸进它的嘴里。然后四周一暗,就被它直接吞了进去。
修炼了这么久,这是我遇到的最大危急,我不由自主的顺着这个大虫子的食道向下滑去,不管我怎么挣扎都无法停止。一种恶心的液体将我全身包裹住,像刀一样不停的腐蚀着我的身体,还滑不留手,无从借力。最后,我掉落到更多这种液体的黑暗空间里。是了,这是那家伙的胃。
我试着在它的胃里面站起来,尝试了好几次,总算给我稳住了身体。脚下是一层油腻腻恶心的胃液,里面还有一些它吃过的食物,不时的翻滚,散发着恶息。这种胃液这么厉害,我不敢把脚放在胃液里,试着用双手抓住什么东西让自己悬挂起来。谢天谢天,黑暗中摸索了几次,最后又不停的跳跃试验了几次,总算让我在上方抓住了一个圆圆的洞口,得以将自己悬起来。
虽然身上仍然被胃液包裹着,全身像给火烧一样的难受,可是我已经渐渐心安,那飞速循环的气脉,像个饿死鬼一样,开始试图吞噬起这种让人恶心的胃液。
我这里安定下来,听到它在外面用低沉的声音在问:“还有人类不死心?”
然后云白和它在说什么,不过我这里听外面的话不行,基本上听不清楚。
片刻后,它声音有点怒的说:“这些该死的家伙。”然后吩咐道:“你去找,统统吃掉。”
我感觉它又要去找人类的麻烦了。可是我自己都成了人家的口中之食,为别人担心纯属多余。
这家伙太厉害了,和什么黑亮、晴雨,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不用说,肯定是常保那家伙吹嘘的圣尊,也就是他们的上级领导巡视地方来了。
圣兽境,和我学习过的法神学院校长的圣级境同一等级,人类社会大能修士的开始,陌生而遥远。就要面对了吗?我还一点准备都没有。事实上,我在黑亮、晴雨面前,也仅仅是可以逃跑。它们根本是给我骚扰的烦了,不想当我的陪练而已。
能不能熬过这一次的难关,我没有把握,只能这样悬挂着,尽量将最后的时刻拖延下去。很久没感觉这么痛过了,全身的肌肤都像给煮烂一样,被腐蚀出一块一块的斑斑点点,气脉的循环,似乎在和它抢着速度,仿如一场竞赛,气脉胜了,它的胃就会像我的房子一样,输了,我就会化作一堆肉泥、粪土。
这里没有一点光亮,根本分不清炎昼和炎夜,我加强了十二功的修炼,这种时刻,不找点事做,面对生死存亡的倒计时,难免要疯狂。
我曾经踌躇满志,要向着更高的层次冲击,为此放弃了回到人类社会寻找云菲她们的想法。如果我在这里消亡,是不是上天都在觉得我愧对了她们真挚的情感?这是上天对我惩罚吗?
依稀中,我突然想起梦中至高师尊的话语:“勤能补拙,务必坚持不懈,才能求得大道。牢记得舍之法,不要忘却真我本心。”这一刻,我突然有点懂了。我舍了,我相信我一定会有所得的。
身体有节奏的摇晃起来,这只可恶的虫子,开始奔跑起来,有时还跳跃,也不知道要去向哪里。
出乎我意料的是它并没有走很远,应该说是没有走多久。圣级境的奔走速度有多快,我记得书籍上人类的标准是二百八十的步进,限于人类的体质,据说这已经是人类能够达到的最高奔走速度了。后面更快的神级境大能修士,他们使用的是瞬移法术或者时空法术,并不能算是奔走。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只虫子,刚才这一会儿应该就已经回家了。几百上千公里对它来说,也就是一两个小时的事儿。果然它后面没什么动静了。一直沉静着。
我就这样在它的胃里面呆了下来,虽然在这里浊气很重,不过随着它的呼吸,这里还是时不时的有点灵气漏下来,倒也没有让我有灵气循环之忧。
沙虫的进食规律,我没有了解过,不过以常保的规律来算,每四十天一次。
这个家伙如果也一样的话,在它第五次吃进各类虫子的时候,我的气脉终于在与它的胃液竞赛中,取得了决定性胜利。虽然这个时候,我全身的肌肤都已经被腐蚀掉差不多三分之一了。我的脸都能看到骨头了。但是,我感觉到了气脉的变化。这种感觉非常熟悉,带给我温暖,带给我希望。
它可能开始感觉到我的存在了,有时会时不时的找东西振动一下我。我有时也会给它振的掉下来,无所谓,再跳起来抓住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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