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校友,不过在林微澜看来也说得过去。
那头的展若绫皱了皱眉头:“林微澜,你躺在那里已经够让我惊心的了,还想让我的心脏受什么刺激啊?”听她的口气,似乎被车撞伤住进医院就跟参加奥斯卡颁奖典礼一样,惊喜不断。
她走到尽头那个病房,一把推开白色的门。
靴子的拉链撞击在羊皮上,发出一记细微的声音,悦耳动听。
白色的空间十分宽敞,她一眼就看到病床上的人,直直地走过去,“你还真是不小心,崴到哪只脚了?”
“左脚,没事,不严重。”
展若绫低头察看她的左脚,抬起头:“幸好只是皮外伤……你跟他说了没有?”
“已经说了。”林微澜脸颊微微一红,声音略微放低,“他晚上过来。”
“行了,在他过来之前我就呆在这里吧。你吃饭了没有,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去买。”
“你说午饭吗?现在都四点了,我显然吃过了。晚饭还早着呢。”
林微澜坐直身子,伸手指了指窗边的人,“哦,对了,展若绫,给你介绍一下,我老板……钟总,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朋友,她叫展若绫,以前也在n中读书。”
展若绫也想起病房里还有一个人,她刚才进来的时候只匆匆地瞥了一眼并没仔细看,听到林微澜的话,转身望过去。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窗边,颀长挺拔的身躯融在午后温暖浅碎的阳光中,乌黑的短发上泛着浅浅的金光,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
那一刻,她的身子像是钉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她只觉得眼角一热,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钟徛!
真的是他。
虽然这么多年没见,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钟徛毫无顾忌地看着她,剑眉挑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唇边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展若绫。”
空旷的病房里,只剩下他的话音在耳边回荡。
展若绫。
不轻不重的三个字,仿佛经过了无尽的等待,蕴藏着无穷的决心。
声音不高不低,缓缓道来,她听得一清二楚。
一个字一个字地。
清晰无比。
八年的时间,他的声音已不复年少时期的清越爽朗,掺入了一丝成熟男人特有的低沉与磁性。
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竟然还记得她——他们已经八年没有见面了。
展若绫茫然地伫立在病房里,喉咙发不出声音,眼睛又酸又涩,视野也开始变得模糊。
这样的感觉,似曾相识——她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那次同学聚会,听到言逸恺说他再也不回来了。
病房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曾经无数次在脑海里想象与他见面的情景。
在西班牙的五年,她反反复复地想,他只是去当交换生,应该会回国的,他们毕竟是高中同学,还有再见面的可能。只要他回来了,只要他们都去参加同学聚会,她就有可能再见他一面。
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一番情景。
曾经日思夜想的人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面前,如此自然地叫出她的名字——在她一点准备都没有的情况下,甚至还来不及伪装。
过去八年,几番梦回,希冀着与他重逢,在伊比利亚半岛的五年,遍尝寂寞与孤独,多少个夜晚从睡梦中醒来,脑海里却都有一句“再也不回来了”不断萦绕。
如果没有那五年,或许她可以微笑着对他说:“嗨,钟徛,好久不见。”
可是,那八年,包括在西班牙的五年,始终还是在她生命里留下了印记。
她终究没有办法像年少那时一样平静地跟他打招呼。
很长时间里,她只能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而他,显得非常耐心,漆黑的眼睛直直地、动也不动地看着她,似乎希望从她脸上找到什么。
不断有人从走廊上走过,时不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在这些嘈杂的响声中,展若绫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眨了眨眼睛,费力地扯起嘴角,艰涩地吐出一句话:“钟徛……嗨。”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短短的一声招呼,几乎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二十一]
钟徛注视着她,深邃的瞳仁里映出她的倒影,唇角勾出一抹笑,“展若绫,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展若绫紧紧地攥住挎包的带子,仿佛这样就可以带给她力量,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
他竟然还记得她。
跨越了八年的时光,他还记得她。
心里不知道是感动还是解脱,热气再度涌上眼眶。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
展若绫扯起嘴角勉强地向他笑了笑,“是吗?”
是啊,你当然认不出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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