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府里的,自当为小姐分忧解难,说什么对不住的话。”
李其姝又示意春喜将冬喜扶了起来,道:“说起这个,你弟弟已经放出去做商铺的管事了,我总归会为你们家人尽心安排的。春喜,你去外面守着。”
春喜应了一声,便到了门口。
已经入了夜,景阳宫里无论主殿还是侧殿,都十分空旷,越发显得冷清。
春喜只在出来之前听小姐问道:“派往霍都的人回来了?”
接下来就是冬喜细细的声音和小姐清亮的声音不时的交织在一处,断断续续的,模模糊糊的传进春喜的耳朵里,只间或听到“南郡”、“新音社”这样的词,却完全没法组织成什么完整的话语。
这一场谈话直维持了将近一个时辰,屋里的李其姝神色仍淡淡的,只交待道:“回去歇着吧,明日你都不用来当值了,好好在屋里养养。今个儿晚上的话,你谁都不能说……不能从我这里传出去。”
待等冬喜退下了,李其姝才用力握紧了拳头——果然让人回南边打听是对的!
再加上那张陈太医开给嬉妃的方子……
李其姝闭目沉思着。
陈太医曾经在霍都受过她父亲李玉的恩惠。
当时还不出名的陈大夫给一名缙绅之家的闺阁女儿诊脉,却诊出了喜脉,那会儿他自负医术高超,人情世故上便欠缺了一些。
那女子是真的未婚而与人私通有孕,可有头有脸的人家却丢不起这个脸,前脚送走了陈太医,后脚便灌了药,胎儿打了下来,那女孩儿也死了……
那人家也是心狠的,干脆将那女孩儿吊在房里,愣说是不堪陈大夫胡乱诊脉侮辱于她,因此自尽而死。
陈大夫被扭送了官衙,判了个死罪,幸而李玉查清了他的冤枉。
在宫里听到了陈太医的名字,李其姝第一次有些感激她那个平日不甚靠谱、一个戏子接着一个戏子往家领的爹了。
陈太医医术出众,开的方子,定然也不会有错。
山楂,益母草、当归、川芎、桃仁、三棱、莪术……那是净宫的药!
李其姝微微笑了起来,她简直迫不及待的想追问陈太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可她知道,这话不当由她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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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古人有‘等闲居岁暮,摇落意无穷’之叹。”商雪袖站在那穿园而过的小河渠旁,想起了最初来长春园的时候,还是在冬天的时节。
那时那位来公公殷勤的说着这园子里的景致,仿佛怕她觉得冬天的景色凋零一般,尽力的描绘着这园中春夏秋的模样。
那会儿,他说河边的公孙树和红枫叶子飘落渠中,如同彩带一般。
如今,这条彩带就映在商雪袖的眼中,天色碧蓝碧蓝的也映在这水渠里,一阵秋风刮过,红的黄的便凌乱的、飘飘忽忽的坠下。落在仍还碧青的草丛里,如同各色花朵;落在水中,就随着水流缓缓向前流去。
商雪袖注目看着水流的方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风雅之士,也蹲守在这皇宫水流之外,等着寻觅是否有寂寞宫女的题诗。
她不禁掩唇而笑,斜瞥了一眼身边的连泽虞,道:“阿虞,我来这里,已经快有一年了啊。”
连泽虞便帮她拢了拢披风道:“可惜最近事情多,倒不能常来陪你。”他故意板了脸道:“你可不能学什么‘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
商雪袖仰了头,看了连泽虞一眼,她的一双手正被连泽虞握在手里,手指交缠,她便有些脸红,低头道:“阿虞岂不知,你便是人间……”
她因为这一段时间一直被宋嬷嬷不错眼的盯着调理,身子从内而外比以前好多了,脸色便也更加莹白如玉,又泛着淡淡的红,嘴唇虽然没涂抹什么口脂,却从里面儿透出莹润饱满的粉红色,如同蔷薇的花苞儿一般。
连泽虞忍不住低头在她耳边低低的说起话来。
商雪袖的脸色便越发的羞红,推了一下便仗着身子轻盈跳到了一边儿,才道:“我霸占了这个园子,满宫的嫔妃都赏不成秋景儿了,难不成我还要霸占你?岂不是要被她们活吞了?”
连泽虞看着不远处站立的俏生生的玉人,不禁摇头苦笑。
他并不喜欢她这样子,可他走入了死胡同,到了现在,仍不知道到底怎样,他和她才是最好的。
怔忡间,又一阵风,公孙树的叶子漱漱而落,如同下了一阵金雨一般,商雪袖便轻轻拿袖子挡了一下脸。
她极会穿衣,这套衣服没有绣什么花儿啊朵儿之类的,而是别致的在天青色的锦缎上绣了明黄色的树叶子,一片片儿的犹如扇面儿,正是公孙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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