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儿送到商班主这里了。”
众人的脸色这才开始变了,他们也有拿了红封儿的,却都自己留着了,商雪袖也不曾问他们要过。
“因为新音社是自己的班子,不但这场《郦姬祸》都按着签的份子契仍给了各位登台的分成钱,就算前面的堂会,也都是有银子拿的。账目都在我这儿,谁要有疑问,可以来我这里查。”
这几段话明明白白的丢了出来,落地就能砸个响儿。
商雪袖这次捐献军资,完全没有动用眼前这些人的酬劳。
管头儿最后道:“但是新音社也不能捐个底儿掉,所以还留了一部分银子用来周转、演戏,断不至于新音社的人连饭都没的吃,这点各位放心。”
邬奇弦坐在旁边,颇觉无聊,所以他才不爱自己组戏班子,人心难测,贪心不足,还不如挂班来的自在。
而“活梦梅”则打了个大呵欠,邬奇弦看着她顿起知音之感。可这个呵欠似乎刺激了小玉桃,小玉桃嘟着嘴,话音明显带了撒娇的声音道:“班主姐姐,是我们错了。你愿意拿你的银子送人情赚名声,我们……这不是替你可惜嘛——所以,所以我们才打不起精神头儿排戏。”
商雪袖想说些什么,看着旁边李玉峰略带了恳求的神色,心还是软了下来,道:“我不是怪你们,我们这些人,从几年前就在一起,从霍都北上时,没有名气,一张座儿也卖不了多少钱,可那时我们都有商有量。现在新音社红了,但我们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不过是伶人而已!怎么就有了可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的苗头?我今天还是这句话,有什么想法,摆到台面上说,不要私底下乱传,猜疑来猜疑去。无论如何,戏是重中之重,咱们的招牌不能砸!”
说到这里,她语音又变得严厉起来:“之前徐治跟我说,给他三年时间,秋声社一定会超过我们新音社,我还不信。现在倒不由我不信了,就因为一个没凭没据的瞎话儿,你们就撂挑子给我看。别说三年,现在就不如秋声社!你们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可以,但我却不能跟着你们砸!”
商雪袖扬了头,一个个扫视过去,道:“我把话说在头里,我不是非新音社不可!”
商雪袖还是第一次把话说的这么重,但真的没法再惯着这些人了——虽然她内心还尚对以往那种平等相处的方式有着留恋,如果不明确的分出主从来,新音社迟早完蛋。
这番连敲带打,大家伙儿终于回归了原来的状态,排戏前所未有的认真,待到排完最后一场,商雪袖又分别说了每一折要注意的地方,然后便往椅子上一坐,众人就知道这几处要重新排过给她看。
大家都是司空见惯,唯有“活梦梅”是第一次见商雪袖督戏,脸上的神情真是变幻莫测,边玩扇子,嘴里边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邬奇弦好奇的靠过去,道:“怎么了?”
“活梦梅”道:“小丫头长大了啊,简直和六爷一个样儿。”
邬奇弦哭笑不得,道:“这是什么话!”
过了一会儿,他又凑过去感兴趣的问道:“小丫头?商雪袖什么时候到萧园的?很小的时候吗?”
“活梦梅”白了他一眼。
————
蜀地多崎岖,文人有傲骨。
其实这一路所见都加深了商雪袖一行人的想法。
太子师从当世大儒华霆润,六岁受封,自律甚严,别说是太子本人,就连他府内的太子妃及两位侧妃,她们的家人都从未有恶行传出。
太子十六岁当朝辅政后,颇办过几件漂亮的大差事,但就在满朝文武天下百姓觉得以后可以顺理成章的期盼下一个盛世的到来时,庆佑帝鬼使神差般的极度宠溺上了丽贵妃。
待到丽贵妃诞下幼子,诡异的微风起于宫内,慢慢积累到今天,终于变成了龙卷风。
百姓受莫名其妙的战祸之殃,对西郡郡守深为不满,那些成千上万逃到霍都和其他地方的百姓,无处安身,颠沛流离!
若西郡的文人还有一丝正气留存,必定不肯附逆!
而新音社要演的这出戏,直到商雪袖出了霍都,才赶制出来。
起因是拂尘文会里松老那个在都护府做事的朋友,当初就是因为他写信闲聊中提起过柳传谋数次谈论新音社,这才让岳麒岳麟心生警觉,千钧一发的时候让商雪袖避开了柳传谋的邀请。
既然在都护府做事,慢慢的总有些察觉,等到确实知道原来柳传谋竟然有不臣之心的时候已经晚了,松老那朋友带着老妻趁着一天夜里逃出了都护府,自然就被都护府的人追赶。
尽管最后不知道是追不上了,还是觉得他们不值得一追,而逃过一劫,可他的老妻却在这奔忙之中患了重病,最后在一个破庙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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