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得很直,墨色的发被束起,衬得他气息凛然。
他就像是寒风里傲然立着的青松,轮廓分明,薄薄的衣料下是他常年锻炼的紧致的肌肉,就这么微微拱手的动作,好似所有的力量都要勃发而出。
“皇上,我也是有私心的,不仅仅是为了继承父亲……”
他记得她曾经说过……
〔上安则下定,而后,太平。〕
魏凛垂眸瞥了他一眼,薄唇的弧度往下,衣襟上明黄锦缎压边,明丽暖意的色调在他身上却丝毫没有意料之中的温和。
“陆白在外面等着你对吧。”
燕卿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每一次都是这样,原本以为会接下去问的话题却在中途被他给生生打断。
哪怕两年没见,他也丝毫没有变化。
或者说,更加难以捉摸。
“阿……陆白知晓我刚回来不怎么熟悉环境,所以特意带我转了一圈。”
“朕知晓,不是万不得已,她是绝对不会主动踏入这里的。呵,好像这有什么洪荒猛兽似的……”
魏凛说着,语气也凉,将一份文书拿起,少年会意双手接过起身。
“这个,帮朕给她。”
“这是……”
燕卿看着手中的东西,下意识开口问道。
“科举也在各个县开始分阶段选拔了,作为主考官,她理应去视察一番。”
“……是要把陆白给调出皇城一段时间的意思吗?”
少年的语气有些失落,毫无掩饰。
魏凛眼眸晦暗,轻轻的将衣袖不存在的尘埃拂开,动作流水般优雅淡漠。
“刚回青川,朕饶了你这次。”
男人身上的威压一瞬间没有了收敛,压的燕卿有些喘不过气,他知晓自己刚刚失言了,他下意识的,又将眼前的人当做了以往的那个浅笑着,会在前面等待他追上的少年。
时间荏苒,岁月无痕。
十年的时间,足以让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褪去所有的温色。王座之上,他再也无法抬眸直视。
君臣之间,何止隔了万水千山,那是谁也无法逾越的万丈深渊。
……
少年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面上有些沉,尽管有在竭力隐藏,但是陆白对于他太过了解,一下子就发现了他的异常。
“怎么?被那个大冰块给训了?”
陆白淡淡抬眸,说的大逆不道的话,却摆着一张格外漫不经心的脸,就好像在聊着今天的天气的好坏一般。
“阿白!嘘――这里是皇宫!”
燕卿慌忙抬起手捂住了身旁陆白的嘴,澄澈的眸子是一如既往的纯粹色泽,哪怕在那样恶劣荒凉的北漠,他依旧没有多大的变化。
少年的手并不细腻,上面尤其是虎口处带着厚厚的茧,好在腕骨形状优美,骨节分明,长缨握起,一定飒爽肆意。
陆白眨了眨眼睛,垂眸看着他的手努了努嘴,示意他松开。
柔软的唇带着清冷温润的温度,烫灼着他的掌心,触电一般,他想起了那个醉意熏然的夜晚,少女的长发如鸦羽,擦过他耳畔的不只是发香,还有她薄凉的柔软。
少年无措慌乱的松了手,耳根红的像是樱桃的色泽。
“总,总之,在皇宫要谨言慎行!”
陆白一脸疑惑的瞥了一眼燕卿,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大。
“这是我要对你说的,我又不长居此处。”
除了上朝之外,只有被传唤她才会踏入这里,比起少年长久的在皇宫当差,她更像是一个游客。
“你手里拿着什么?”
她眼尖的瞧见了燕卿袖间的文书,也没多想,直接伸手给取了出来。
“这是皇上让我转交给你的……”
想起将会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陆白,他的声音闷闷的,表现的再明显不过了。
“唔,我看看……”
她抬起手自然的扯了一把少年的面颊算是安抚,然后打开看了看里面的内容,眉头慢慢皱起。
“怎么了?很远吗?”
燕卿呆呆的摸了摸自己刚刚被陆白碰触过的地方,垂眸看到了她蹙眉的模样,弯腰低头看去。
“汴州……宁安王殿下的府邸好像也在那里。”
“那个比冰块还要喜怒无常的笑面狐?”
陆白觉得头更疼了,在这朝堂之上,有两个人会让她感到害怕,脊背发冷。
一是高堂之上那位常年散发冷气的男人,另一个是几乎不来上朝的先皇最小的儿子魏暮――宁安王。
这两个人是完完全全的极端,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笑里藏刀。比起魏凛来说,她更害怕那个笑面狐狸。
她一年只接触他一两次,眉眼里全然是冷意,唇角却精确的上扬着,像是多看一眼就会将她拆吃入腹一般。
“……你怎么总喜欢给别人起绰号?虽然挺形象的……”
燕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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