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因为本来的使者另有他人,”陈澈将手中草药放下,站起身来,一边整理衣服下摆,一边道,“宫里的尚药典御徐之范你可认得?他也会反过来查看兰陵郡王是否死在王爷手中。你知道的,让联合起来对自己不忠的人互相残杀,在齐国皇帝看来,是最有乐趣的事情。”
吕姵不再说话……毕竟这样的情节,对她来说实在不算是陌生。
陈澈定是想要挑拨她同宇文允的关系,所以才跟她说这样的话……可她并不怪宇文允,若是高纬让他杀了高长恭,他也没有任何办法,自己怪不上她半点。她甚至也不怪宇文允瞒着她,毕竟是怕她伤心,也怕她会胡作非为……
可她身上依旧抖的厉害……
对于这一天的来临,她已经做了许久的心理铺垫,可真正到来之日,她依旧无法安然接受……她想回去,想回去送送高长恭,或是去问问他,是否后悔过。
皇族的责任,真的重过自己的性命吗?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情绪,高声唤:“辰儿!”
沈辰一个飞身,落在她面前,她伸手紧紧攥住他的袖子,勉强控住声音道:“走,我们回去……”
“回哪儿?”沈辰虽是有些莫名,但看她神态太不一般,一边问着,一边扶着她往门外走。
“邺城,兰陵郡王府……”
沈辰欲言又止,却径直闭嘴,去马房牵了马,套好马车便是一扬鞭,带着吕姵往兰陵郡王府疾驰而去。
到的时候又已是夜里,兰陵郡王府却依旧灯光昏暗,隐约听得女子凄厉的哭声,吕姵心如刀割,提步便往里冲,却被正好从门里出来的宇文允给挡住。吕姵挣扎,想要避开他,视线更是一直想要越过他往门里看,却被神色严肃冰冷的宇文允轻松制住,他拂过吕姵的穴道,将失力的她兜进自己怀里,用锋利的眼神制止了要冲上前的沈辰,转而对旁边一老者恭声道:“就烦请徐大人进宫向陛下复命了。”
老者躬身一揖:“辛苦瑜王爷了,老臣这就回宫复命。”
眼见着老者带着一众药童、太监离去,宇文允不容拒绝地打横抱起吕姵,往车上走,声音也是微凉:“你们回来胡闹做什么?”
吕姵不答,反是颤声问道:“他死了吗?”
“死了,”宇文允回答的不假思索,“我陪同徐之范在此守候了两个时辰,确认无误才出来的。”
吕姵咬唇,借由此皮肉之痛来缓解心口的剧痛,她想起了高长恭清朗温柔的眉眼,眼前渐渐模糊一片:“……你解开我穴道,我去看看他……”
“会给你机会给他送行的,现在是他的妻妾在陪他,你不能进去……”宇文允将她放在马车上,看向一边的沈辰,冷声道,“走,回王府。”
马车启动后,宇文允才将吕姵的穴道给解开,他看着低垂双眸的她,眼睛渐渐眯了起来,而后长叹了一声气,伸手去搂她:“姵姵,你在伤心?”
吕姵伏在他怀里,低声嗡嗡道:“你知道我不想他死。”
宇文允理她的头发的手一滞,“你是在怪我吗?”
吕姵摇头:“不……单纯就是伤心他死了而已,毕竟我费尽心机想要救他,最后却……他怎么就这么死了呢?我不敢相信……我追回来,没有想要破坏,陈澈说高纬那个变态让你来给他送毒酒,我不可能为了救他置你于危险的境地……可是,我真的想要当面问问他,后不后悔……?他死前可有说什么吗?”
“他只问了郑氏,他做了什么对不起皇帝的事导致今日的结局,郑氏哭着让他进宫来跟皇帝解释,可他看到我同徐之范,便已经知道,没什么可解释的了,皇帝不会再见到他……所以便将毒酒一饮而尽了。”宇文允语调很平,说的很缓慢小心,似乎唯恐说的太过生动,会惹得吕姵更加伤心。
“我真是无能……或许我该直接把他打残疾了,走什么劝说这套……他那么油盐不进,我……我真没用……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还险些拖你下水……”吕姵说着说着,终是哭了出来,那股子闷在心里的情绪,一找到出口,便压根控制不住,“小允子,我不知道你我的结局,却知道他的,可知道了却还是救不了他……我知道,对于你来说,他作为敌国的一员名将,死了更好,甚至你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只是为了我才……小允子,我已经很感激你了,我假装无视你的忍让,坚定信念想要救他,可是我还是做不到……我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帮不了你,也帮不了任何人……”
“谁说你做不到的?”宇文允抬起她的下巴,看入她泛着晶莹泪水的眼睛,唇角微微一勾,的确是个舒展的笑意,“你只是努力错了方向……高长恭不是野心家,他不会背叛,同时,他始终还对高纬抱有幻想,心想高纬一而再、再而三升他的品级,也是想要再用他上阵杀敌,毕竟斛律光已死,这齐国尚能领军之将,也就只有他高长恭了。无论他对高纬再如何看不惯,齐国的天下是他高家的,只要国家危难,他就会义不容辞。”
宇文允说到这里,刻意顿了一顿,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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