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肩膀上,仰头看她,眼里带着柔和的笑意,定定的看着她,明显是有话想说。
——妻主,其实你在哪里,哪里才是家。
阿阮并非舍不得竹城这个地方,他舍不得的只是在竹城的这段快乐轻松时光。如果是同样的地方,没有魏悯在,他怕是也不会觉得有多留恋不舍。
如今妻主在身边,二九十八陪着入京,四人还是在一起,那到了京城依旧是一个家,因为“家人”没变。
魏悯低头,将阿阮揽进怀里,温柔垂眸在他耳边低声道:“阿阮,到京中无论发生什么变化,你妻主依旧是你妻主,这点永远不变。”
魏悯知道阿阮更喜欢安稳平静,可当初既然选择踏入京城,选择跟蒋梧阙合作,现在就没有不回去的道理。
如今的朝廷腐朽不堪,士族把权,寒门入仕困难,如果不改变,大蒋迟早要完。
皮都不存,毛将焉附?
日后京中暗流涌动也好,朝局动荡也罢,她总会用自己的肩膀为他撑出一片安稳的小天地,护他平安无事。
阿阮知道自己的妻主是做大事的人,给的回答简单明了,仰头,在魏悯唇角印下一吻。
四人回京不急不躁,但却从来都不会错过路旁驿站,更不会连夜赶路。
走了大概一个多月,转脸已是五六月份。
这日天气阴沉的很,十八怕路上下雨,马车赶的不由快了点。
才刚过午后没多久,天色却越来越暗,风声呼啸席卷路旁草木,扬起风沙眯眼。
坐在前面的二九觉得有些冷,转身掏出斗篷披上,问身旁的人,“十八,你冷不冷?”
十八摇头,侧脸对他道:“主君让你坐回车内,快去,别待会儿下雨淋着了。”
二九裹紧斗篷,正准备转身往车里爬,余光却瞥见前面的草丛里突然蹿出来两个人影挡在路上,忙尖叫一声,伸手抓住十八的胳膊,“啊!”
十八的身子瞬间紧绷,抬手勒住马儿,微微眯起眼睛警惕的望着前面。
马儿刚才跑的快,如今猛的停下来,不由高高的扬起前蹄嘶鸣一声,不住的摇头甩尾打响鼻。
车内的魏悯在听到二九尖叫的时候,瞬间将倚靠在她怀里睡着的阿阮搂紧,大半个身影将他遮挡在拐角里。
突然跑到路上的两人瞧着是普通百姓模样,只是看起来狼狈不堪,像是在逃亡一样。
她们也没料想到路上会突然有辆马车奔来,惊得不轻,两人皆被扬蹄的马吓的跌坐在地上,惶恐的抱在一起。
魏悯听外面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没有其余声音,不由皱眉,抬手捂住阿阮的耳朵,将他脸压在自己怀里,沉声问道:“外面何事?”
十八看两人一老一幼,像对儿母女,看起来可能只是路过,便道:“回大人,没事儿。”
阿阮这时候也醒了,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茫然懵懂的看着魏悯,等看清她的脸后,才低头在她颈窝里蹭了蹭脸,让自己慢慢清醒。
魏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无声安抚,低头柔声问他,“不再睡会儿?”
魏悯昨晚突然来了兴致,两人闹的太晚,阿阮这才有些疲乏。
阿阮闻言摇头,坐直身子打了个哈欠,抬手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见马车停了下来,不由疑惑的看向魏悯:
——怎么了?
魏悯道:“没事儿,我让十八去看看。”
魏悯身子前倾,抬手将车门打开一道缝,外面风沙四起,她不由眯起了眼,又将门关上,说道:“十八,你去看看,问那两人是什么情况,为何突然拦在路上。”
十八应了一声跳下马车,朝两人走去。
那对母女看她过来,吓得身体抖如筛糠,母亲更是闭着眼睛低声求饶,“别杀我们,别杀我们。”
十八走近才发现,两人身上衣服破烂不堪,头发凌乱脸上也涂抹了泥土,年龄大的老妇腿上缠着布条,像是摔着了。
十八瞧着两人这幅模样像是在被什么人追杀一样,不由撩起衣摆半蹲下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突然拦住我家大人的马车?”
年龄的女人一听车里坐的是位大人,眼睛不由一亮,随后不知想到什么神色又慢慢暗淡下来。
她姿态卑微的低头,刚好遮住乱转的眼睛,试探着问道:“我母女两人躲难路过,无意惊了大人的马,实在万死,但不知道车里坐的是哪位大人?民女代老母赔罪磕头了。”
十八见女人年纪轻轻,说话条理清晰,不由挑眉,头都没回,拇指指向背后的车,眼睛紧紧的锁着母女俩的脸,不错过丝毫表情,说道:“我家大人姓魏,刚才竹城升迁回京,任职于大理寺。”
“大理寺的?”老妇闻言一惊,抬手抓住女儿的胳膊,询问的看了一眼。
女儿神色犹豫,像是在顾忌什么,迟迟不肯松口说话。
十八一眼就看出这对儿母女有事,却故意站起身,耷拉着眼皮子抬手掸了掸衣摆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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