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但他的脸已经完全看不出是楚琛。
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从下颌开始,一直延续到额头,斜斜地贯穿了整张脸,伤口周围的血肉狰狞地翻开。
这一刀若是劈得再实一些,就要将他的头骨整个劈成两半……
小秀爷呆滞地看着面前在血泊中抽搐的身体,机械地走上前去。
在他印象中,父亲是极为高大的,挡在自己前面的时候,那身影就像一座沉稳的高山一样,坚不可摧。
如今倒在血泊中的楚琛整个却平白矮了一截,楚逍将目光移向他的双腿,膝盖以下的部分都被斩断,大量的血正是从这两个伤口里不断地冒出来,浸湿了他身下的泥土。
“父亲……”他小声地叫着,这声父亲恐怕除了他自己以外,谁都听不见。
他跪下来,觉得鼻端全是楚琛流出的血的味道,一手无意识地撑在地上,手心触到的全是温热湿润的泥土。
他愣愣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手按的地方,不明白为什么这里原本应该有的坚实手臂会消失不见。
那是楚琛握剑的右手,也同样没有了,肩膀下来就是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血流不止。
楚逍呆了两秒,终于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向自己的小木剑跑去,一面眼泪像决堤的河水一样涌出来,一面握住了他的小木剑,然后发动名动四方。
剑舞状态一出来,他就拼命地往楚琛身上套状态,上持续,用回血飘摇,嘴里哭喊道:“爹啊!爹啊啊啊啊!老爸!爸爸!!父亲啊啊啊啊啊——”
把所有能喊的称呼都喊了一遍,嗓子都哭哑了。
在他的目标视野里,楚琛那快要见底的血终于回升了一小段,而他自己的蓝却很快见了底。
背包里没他这个级别能吃的蓝药,楚逍二话不说,立刻坐到地上打坐回蓝,然后又开始重复套状态,上持续,单加回血的举动。
可是没有用。
楚琛的血不但没有回起多少,反而掉的幅度更大了。
这种情况在游戏里,只有在被救治的目标身上挂着的持续debuff造成的伤害比治疗能够达到的最大治疗量还高的时候,才会出现。
楚逍泪眼模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臂还在执着地挥动小扇子,试图把楚琛的血加上去:“呜……爹啊……不要死……”
楚琛在血泊中缓缓地睁开眼,看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儿子又在用那天自己看到过的奇怪招式,一边哭得打嗝,一边挥舞那粉红色的小扇子。
他虽然不知道楚逍在做什么,但在弥留之际却觉得有点想笑,只轻声开口道:“逍儿……来……”
楚逍不肯,用哭哑了的嗓子道:“不……不能停下!为什么要放弃治疗?!”
楚琛这才明白小儿子这架势,是在试图用他那奇怪的功法救自己,但仍旧抬起仅剩的左手,向儿子招了招:“来……傻孩子,你……咳……救不了为父……咳咳!”
说着咳出一口鲜血,手也摔回地上。
“父亲——!!”楚逍嘶声叫道,他都不知道一个人身体里怎么能够流出这么多血!
他那一管可怜兮兮的蓝又见底了,见楚琛的眼睛仍然望着自己,那张脸上的伤口虽然那么狰狞,他的目光却是那么温柔和愧疚。
小秀爷终于停下来,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在父亲面前跪下:“不要死……啊啊啊……不要死……我要救你!”
楚琛已经没多少力气,他望着儿子脸上已经消失的伤口,虽然疑惑,但也还是没有问。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哪怕是他三岁的小儿子。
他喘息了片刻,重新积攒起一些力气,开口道:“逍儿,去黄沙城……咳咳,找你师公。等师公带你回……宗门,替你洗经伐脉……让你踏上修行之途……你再去云天宗找你娘……咳咳……我的丹田……已经被废了,一身修为……化为乌有,便是救活我……也只是废人一个,不要……不要浪费力气了。”
楚逍前后二十几年的人生加在一起,从没哭得这么惨过。
是的,一个剑修如果以后都不能再握剑,让他苟延残喘地活下来又有什么意思?
楚琛用最后的力气看了儿子一眼,然后便在血泊中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楚逍看着父亲残缺的尸身,呆坐了几秒,然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像疯了一样捶打地面:“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隔了几秒,他的目光落在妙舞神扬那暗淡的图标上,眼底忽然生出了一点希望,挣扎着伸手捡起被扔在一旁的小木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再次发动名动四方。
亮起来……亮起来……快亮起来……
他将目标放在了父亲的尸体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紫色的图标,直到它一点一点地亮起来,点亮他心底最后的希望。
清歌妙舞,神采飞扬!
代表来自生命召唤的紫色光圈在他脚下亮起来,扇影舞动,光华流转,楚逍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妙不可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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