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得很,比别人还唯恐他不走——这算怎么个意思!”
话是不粗,可那刻薄之意太厉害了,怨不得惜月气得火辣辣地,直接跑到她这里来了。
莹月明白了,很有偏向地就哄她:“怎么这样说话呢,太不好了。”拿起扇子给她扇两下,有点疑惑地又问,“二姐姐,你们先可是为别的事拌过嘴?好好的,就这么说你了?”
“可不是好好的!”惜月怒道,“若有别的事,我也不这样纳闷了。当时我气懵了,忍着问了他两句,他总是阴阳怪气的,又说没认准了要走,不知我在着急什么,又说皇后娘娘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他又不曾告诉我!”
呃——
莹月倒是知道一点,石皇后说这话的意思是提醒,不是真的送客,延平郡王要么都不说,要么就说清楚了,他说话说半截,结果把惜月弄糊涂了。
她犹豫了一下,小心措辞问道:“二姐姐,你觉得郡王想走吗?”
“现在看,肯定是不想走了。”惜月余怒未消,但她心里也有了些数,回答道。
“今天生这气,应该就为这个。不知在宫里谁又和他说起这件事了。”惜月见事还是明白的,跟着道,“其实依我说,暂时走也罢了,皇上还是春秋鼎盛的时候,不必这样着急。”
莹月对此表示赞同:“二姐姐,你说得对。”
臣子们催一催还罢了,藩王非得赖在这里,给皇帝的感觉就不大好,跟非得把这么大儿子塞给他似的,又好像认准他就生不出来了。
延平郡王装得再沉得住气,但他在京里,这份用心其实就昭然若揭。
怎怪得皇帝看他烦呢。
“对了,他还问我,就这么着急走,不想念我生身父母吗?你说这是什么怪话,我要不是嫁给他,怎么会需要走。”
莹月也纳闷,觉得怪,陪着叹了口气。
姐妹俩说了一刻,惜月不敢出来久了,略抒胸臆之后,就匆忙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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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夕阳西下。
薛鸿兴踩着斜阳余晖归府。
一进门,就有下人来报:“侯爷,老家来人了。”
薛鸿兴舒展的表情顿时一变,脸色透出点黑来:“……哪个老家?人在哪里?”
下人奇怪,还有哪个老家?没敢问,嘴上回道:“就是蜀中的老家,来人求见侯爷,挺着急的,似乎有事求侯爷帮忙。”
薛鸿兴听见心情就差了一层,而等到他见到所谓的老家来人,听见他一开口报了家门,就不只是心情差的问题了,他差点炸了:“郡王?郡王让你来找我?!”
他以为是蜀王从蜀中派了人来,虽然他眼下不想跟那边瓜葛,但还可以敷衍一下,结果是延平郡王!
父子的差别可大了。
延平郡王眼下就在京里,他居然敢派人来找他,这要是落入谁的眼里,他到皇帝面前怎么说得清楚。
方伯爷就是个空头爵爷,手里什么权力也没有,所以他被告了,损失了功劳,但别的没有怎么样,皇帝没有把他当回事。
他可不一样。
延平郡王派来的矮小男子忙道:“侯爷别担心,属下十分小心,来说两句话就走,断然不会给侯爷招惹麻烦的。”
你出现在这里就是个天大麻烦了——
薛鸿兴把这句话硬忍着咽回去,他有意疏远延平郡王,但他不能和延平郡王翻脸,蜀王手里也捏着他的把柄,他承担不起翻脸的代价。
勉强放和缓了一点声音道:“郡王叫你找我何事?”
不等男子答话,他忍不住紧着就道,“你长话短说,不要耽搁。”
男子忙道:“属下知道。”
他确实不啰嗦,三两句就把延平郡王的意思说了一下——请薛鸿兴想个办法,能让延平郡王继续留京。
薛鸿兴:“……”
他一句粗口堵在喉间,真是费尽力气才没爆出。
怎么想的,这种事情找他帮忙!
别说他现在不想帮了,就是原来想帮,也不敢伸这个手啊!
“你回复郡王,这件事情,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薛鸿兴努力露出一点歉意的笑容来,“请郡王自己想一想别的主意。”
男子苦笑道:“若是有,属下也不冒险来见侯爷了。皇上的心意十分坚决,郡王恐怕无力扭转。”
薛鸿兴忍着不耐,道:“我知道郡王处境不利,若是有办法,我必然会帮郡王,可这事我是真的不便——请郡王稍安勿躁,实在不成,暂回封地也没有什么,没有别人比郡王的优势更大了,来日方长,不是吗?”
男子又求了两句,见薛鸿兴只是无奈地与他打着太极,他一个下人,也不能对薛鸿兴威逼什么,只好去了。
回王府将话都转给延平郡王。
延平郡王起先非常失望,但一时没有多想什么,及到临睡前,他心烦意乱,把薛鸿兴的话翻来覆去又想了几遍,才渐渐觉出点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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