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堂中,庞德公听到了他侄儿认输,原本的气定神闲顷刻间瓦解,惊得身形一晃,连手中的茶杯都拿捏不住,洒了一身的茶水。
当他匆匆起身,转入正堂时,貂雄已扬长而去。
庞统看了他一眼,僵硬的脸上浮现出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
庞德公几步上得上来,将那三盘棋扫了一遍,不由惊叹道:“真没想到,这个貂雄不但勇武诡诈,竟还有如此不凡的棋艺,这等记忆力,实是闻所未闻。”
“是啊,我也没料到他深藏不露,才落入了他下的套子。”庞统将手中棋子一扔,惭愧的自嘲道。
“此人,倒是个奇人。”庞德公先是赞叹,接着却神色凝重起来,“士元,难道你真的要愿赌服输,去为貂雄做谋士吗?”
庞统沉吟不语,眉宇间,浮现复杂的神色。
……
襄阳城。
袁术被诛,新野收复的好消息,终于驱散了这座荆州府的阴云。
上至官吏,下至士民,他们都以为战争结束,太平的日子就在眼前。
然而,他们很快又感受到了,来自于貂雄的恐慌。
部分逃难而来,不愿归降貂雄的袁术旧部,四处传播着貂雄的恐怖。
“那貂雄残暴胜于董卓,jiān_shā掳掠无恶不作,听说还喜欢吃人肉。”
“西凉的骑兵比风还快,刀比虎狼的牙还锋利,统统都是野兽。”
“貂雄若是杀入襄阳了,非把所有人都做成人肉干吃了才怪。”
各种添油加醋的传言,俨然已把貂雄描述成了魔鬼,使是襄阳的民众对从未见过的敌人,产生了深深的畏惧。
在他们眼中,貂雄俨然成了索命的死神,比袁术还要恐怖残暴。
州牧府,气氛却是一片愤慨。
“主公,那貂雄实在是残暴,属下好心劝他归顺于主公,他不识抬举也就罢了,还公然辱骂主公,属下不忿,与之争吵,他竟然一怒之下打了属下军棍,主公啊,这简直是对主公的公然羞辱……”
跪伏于堂前,屁股开花的蔡中,咧着嘴,愤愤不平的向刘表哭述着在宛城所受的不公。
大堂上,鬓苍苍的刘表,脸色铁青,虽一言不,但深陷的眼眶中,却渐燃愤色。
堂下,蔡瑁、蒯良、蒯越等文武重僚议论纷纷,每个人的脸上都迸射着怒火,皆对貂雄愤慨不已。
蔡中哭述半晌方罢。
刘表深吸一口气,却强压住怒意,叹道:“貂雄连袁公路都敢杀,老夫早知他乃残暴之徒,老夫本想以和为贵,却没想到他竟这般狂妄无礼,实在是让老夫失望啊……”
言语之间,刘表竟似对袁术之死,存有几分同情,浑然忘了月余前,他还被袁术逼得毫无还手之力。
座下蔡瑁愤然起身,拱手怒道:“主公,这貂雄太过猖狂,竟敢不把主公放在眼里,请主公下令,我愿率大军前往讨平此贼,收复南阳失地。”
蔡瑁乃军方之,他一请战,文聘等武将,纷纷响应。
刘表却苦着脸,为难道:“貂雄确是无礼,可你们也知道,老夫对谁都是以和为贵,素不好战,如今好容易走了一个袁术,若此时再掀战端,让南阳士民重陷战火,老夫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说到此处,刘表仿佛一颗仁心作,眸中隐隐竟还泛起了泪光。
此时,蒯良却道:“南阳乃荆州北面门户,如若握在外人手中,始终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无论如何都必须夺回,否则荆州士民早晚还要陷于战火之中。”
刘表连连叹息,陷入了犹豫不决中。
“貂雄虽灭了袁术,但终究是因我们击破新野,导致袁术军心崩溃所致,非战之过。今貂麾下兵不满万,又新据南阳,人心未附,主公若此时趁机大兵北上,必可一举夺回南阳,否则,等他立稳脚根后,反而不好再用兵。”
谋主蒯越,也站出来表示赞同出兵。
蔡氏和蒯氏,皆主张出兵,一则是考虑荆州的安全,二来则是因为南阳沃土,若能收复,他两家便能从中获得极大的利益,于公于私都有好处。
沉默许久的刘表,终于长长的吐了口气,无奈道:“南阳乃荆襄门户,事关百万士民的身家性命,确实不可以放弃。老夫虽奉行以和为贵,但为了士民们的安危,也只有不得不动武了。”
刘表那般表情口气,俨然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
接着,他又道:“既然决定出兵,老夫想那吕温侯,勇武无双,如果派他去对付貂雄,诸位以为如何?”
“不可!”
刘表话音方落,蒯越便断然否定,郑重道:“吕布反复无常,王允又诡计多端,主公只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们便是,万不可让他们执掌兵权,否则必生隐患。”
蔡瑁也傲然:“区区一个貂雄而已,末将领兵出征,足以荡平此贼。”
刘表权衡半晌,方始做出决断,遂命蔡瑁为都督,文聘黄忠为将,率三万荆州军北出新野,前去夺还宛城。
蔡瑁诸将无不慷慨,尽皆领命而去。
看着离去的众将,刘表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口中却又无奈道:“貂子勇啊貂子勇,老夫素来以和为贵,本是不想跟你开战,这都是你逼我的啊,唉……”
……
数天后,宛城。
日当正午,酒已备好,貂雄高坐于上,静候庞统前来。
约定之时已到,诸将们的情绪都有点焦躁,猜想着李严口中,那个有着王佐之才的年轻谋士,恐怕是不会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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