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回来后的第一个月,我发现我再度怀孕了。
自己在家里测出来的,也没有去医院,例假好久没来了,也犯当初怀恩恩的那些个症状,基本是可以确定。
我当时没有特别高兴与激动,就是心里面泛起小小的波澜,也没有跟月嫂说这件事,包括许少瑾也只字未提。
隔天中午。
秘书走进来时,我突然说:“今天中午我想吃麻辣鱼,你点这个套餐吧。”
秘书愣了一下,有点意外:“温总,您刚刚说今天中午想吃麻辣鱼?”
“嗯,怎么了?”
我抬眼看着一脸意外的小秘书,解释道:“就是突然想吃辣的了。”
平时我吃的都比较清淡,有时候还会特意叮嘱,今天突然想吃辣一些的,可能这小秘书怀疑一时听错了耳。
“好的,温总……”
“等一下……”
我犹豫的叫住她:“算了,不点外卖了,我今天中午出去吃。”
“啊?”
“啊什么?”我“你跟我一起吧,一个人没意思。”
“啊……好。”
“好了,你先出去,我等会儿叫你。”
“好。”
下班之后去了趟医院,还是要拿个准确的答案。
……
当我将那张说明家里又将多一个小孩的化验单摆到许少瑾面前,许少瑾第一反应是沉默下来,而后笑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瑾年安好时(三)
那一天做了好些菜,好好庆祝了一番,我很少见许少瑾这样开心过。
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他对我的每一个举动都显的小心翼翼。
生怕,我下一秒就磕着碰着了,然后肚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
隔年初春的时节,孩子降生了,一个五点五斤的女娃娃。
我这两个小女儿也是缘分,一个在感恩节出生,一个是平安节来的。
想了想,我和许少瑾统一的意见,二女儿就叫许平安。
本来想过叫许知安的念头,但是觉得会叫重复,所以还是叫平安的好。
一个许知恩,一个许平安,真好。
恩恩彼时已经三岁,一双大眼睛望着刚出生的妹妹,喜欢的不得了。
又过三年,恩恩上了小学一年级,平安是在读幼儿园。
月嫂在去年九月突然查出重症,此后隔三差五的往医院送。
然后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这件事我很难过,但是除了钱,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这样情况发展下去,很忧患。
恩恩看着月嫂难受,直接在病房里掉眼泪,她一直把月嫂当外婆。
平安从一岁到两岁,也是月嫂带着的,从出生到现在,也算是月嫂看着长大的,看到姐姐这般,便也跟着哭起来。
本来没什么的,两个小孩子接连一哭,那藏住的哀伤就一下子漏了马脚。
二十一岁的思皖默默擦着眼泪,就连我,也忍不住的酸了鼻。
情绪真是个坏东西,还会轻而易举的传染人。
我蹲下来,耐心哄着恩恩跟平安,哄了一会儿,才慢慢收住眼泪。
离开了医院,晚上整理着恩恩和平,心里头还是放不下月嫂那件事。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月嫂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得那种恶疾了。
许少瑾看我太难过,热了杯牛奶递到我面前,然后搂住我细声安慰。
“你明天还要送她们俩去上学,月嫂的事情就别想了,医院这边会尽力的。”
我“尽力?”
“嗯,尽力而为延缓,她的病已经是晚期了,已经没有治愈的可能性了。这种事情,有时候真的强求不来。”
“真的治不好了么?”
我费劲脑汁的想,然后问许少瑾:“白城这里不行,那北京呢?那里的医疗设备发达,月嫂的病一定可以……”
许少瑾搂着我肩的手力道加重了些,说:“温情,我知道你很难过。”
我愣了愣。
是啊,我也知道我很难过。
可是,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我不解的看着许少瑾,只听见他下一秒平静的说。
“可是,我们要认清现实,月嫂已经就不回来了,就剩下的时日,我们给她留下足够的美好就够了,不要再折腾她了。”
我忽然间的觉得许少瑾冷血,看着他的目光有丝冰凉,我冷冷推开许少瑾的手:“你可能不知道,这些年来……”
我顿了两秒,继续说:“总之月嫂,我已经把她当成亲人了,你让我对亲人做到坐视不理,对不起,我还做不到那么无情无义。”
转而看着他,冷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那么平静的说出那一番话的,是不是因为你是医生,每天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见惯人的生生死死,所以对人的离世已经没有太大感触了。”
他目光幽深,嘴角抿成一条线,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我看着他,直勾勾的逼问:“许少瑾,你怎么不说话了呢?你回答我啊?”
“你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他连头都没回,就直接出来了房间,
我当时可能情绪接近崩溃,忍耐了这么多天,一下子被激起。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所有压抑着的全部发泄到了他身上。
后来呢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加之当时没有心情,索性就不管了,想着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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