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咎子昂刚平稳的心情顿时又炸了:“你还替她辩解?你都不知道这女人有多不可理喻!”
她不理他,反而侧身看虞沉,唇角微翘:“我做的好不好?”
虞沉捏紧她手腕,侧脸下颚还是紧绷:“还笑的出来。”
“当然了,我总不能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影响了自己的心情。”她答的理所当然,想了想,又小声说:“如果今晚换做是你生我的气,那就另当别论。”
她表达的意思很清楚了,因为邹雪于她而言什么都不算,因而她不为之浪费一点感情。但虞沉不一样,他很重要,重要到一点一滴的小事都会对她造成很大的影响。
一整晚结冰般的脸色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安抚下来,虞沉顿了一会儿,轻叹:“以前只当你寡言,原来这么能说会道。”
她上前一步,与他并肩,笑的恬静:“虞沉。”
他停下脚步,看她。
“我没有参与你的过去,不知道从前的你是什么样子。但是现在,我了解的虞沉只是我认识的虞沉,不希望被任何人改变,不知道你懂不懂我的意思?”
……
“徐若茶。”他叫她的名字。
“在听。”清清灵灵的声音,空谷幽灵。
晚会散场,人流三两离开校园。夜晚将一切不美好与美好放大,路旁的腊梅香气馥郁,丝丝入扣萦绕于鼻尖。
人生四季,几载春秋,几千个日日夜夜,哪一日不是平平常常得过且过?从今天开始,因为有他一起漫步于街头,她竟然愿意爱上初冬的夜晚。
虞沉开口,眼里温柔如墨:“我以前是不是跟你说过,要你多笑。”
“嗯?”
“你笑的时候,我愿意为你去做任何事。”
*
陈欣怡最近时常给她打电话,一日三顿拉家常,从早餐吃了什么,到数学课讲到哪里,巨细靡遗。
有些时候徐若茶答不上来,她也不是非要个答案,仿佛只要同她有话说就行。
有时说着说着,又会自己发了呆。
徐若茶将陈欣怡的变化看在眼里,只是尽可能配合着,什么也没多做。
于是很多时候就变成了虞沉将她送到疗养院,在门外等一两个小时,再把她送回家。
短时间内两度进院,陈欣怡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一直没恢复过来。
“也是怕你担心,医生的意思是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她总是住不了两天,又要我去办出院手续。唉……”
刘护工把晒干的衣服叠好,一边念叨着说着最近的事。
徐若茶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不知该如何是好。
情绪就像弹簧,白天和虞沉在一起有多么快乐,见到陈欣怡时,愧疚感就会反弹,甚至更甚。
她从台阶上一步一步走下去,茶色双眸无神。虞沉没有站着等,走了几步迎到台阶下,手臂拖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抬下来。
把她拉到自己面前,直到一个令他满意的距离站定。微凉指尖揉了揉她的眉心,他说:“每次见你的陈姨都这样,我不喜欢你看你不高兴的样子。”
她长舒一口气:“陈姨可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他没吭声。
徐若茶跨步出去,慢悠悠走在前面:“你知道吗?人们从来不因为自己缺少什么而变得贪得无厌,反而是因为拥有了却不满足。”
他走在她身后,迁就她的速度,不甚清楚的应了一声。
她继续:“我问你哦,假设有两个人,一个普普通通,一个家财万贯。某天他们同时失去了自己全部的财富,哪个更令人惋惜?”
“普通人。”他甚至不需思考。
她转过头来,眼里有莫名光芒:“原因呢?”
“世人见惯了富豪一掷千金,因为他们对于金钱没有那么珍惜。反观普通人,正因他成日里为生计奔波,才懂得钱财的重要性。
这对于有钱人来说是茶余饭后的消遣,对于普通人来说却是衣食保暖。人没了消遣可以活,没了生存的东西……”
他眼皮微掀,语速忽然慢下来:“某些东西,不拥有则以,尝过其中滋味再失去才是不可承受。”
“所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徐若茶拨了拨头发,笑了一下:“我常常想,如果某天失去陈姨,我会变成什么样。后来我发现只要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好像身体里面就会突然出现一个爱哭鬼,怎么样都控制不住。”
“……于是我连想都不敢想”她抬眼看他,若无其事的问:“会不会很奇怪?”
他拧眉,过不了一阵又松展。
有夜风划过脸际,耳畔只余风与空气亲密接触后的呼啸。
“很长时间你给我的印象都是这样,严肃、无聊、无趣……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低低的声音,和着凉意。
“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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