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听了,却叹口气:“你那大表哥年少居高位,难免率性些。”
田莹冷笑:“大表哥自幼没了父母,姑母把他养大。和母亲有何区别?他轻慢我们,岂不是轻慢了姑母?可见是个狼心狗肺的!”
这话说得田氏怔住。
俗话说得好,生恩不如养恩大。若是大嫂刚去时她对大郎没有抱着别的打算,好好养到现在。他是不是会真的敬自己为母呢?
若真如此,哪怕是娘家衰败了,任那嫣娘再狐媚,老爷能这样不给自己脸面?
更别说现在的各类宴会,她连帖子都接不到了。
田氏这样想着,心底倒是真的有了几分悔意,却也知道再难回头了。
田雪虽文静内敛,却是个通透的,她本就不欲田莹多生事端,奈何她是姐姐,拉不住她,此时见田莹这么激田氏,田氏反倒沉默不语了,就猜到姑母和那位大表哥恐怕不是外人眼里的“母慈子孝”,一是不愿得罪了这国公府真正的主人,二是不忍收留她们姐妹的姑母为难,就暗暗扯了田莹一把,道:“我看大表哥倒是有急事,且神态颇急切的样子,哪有姐姐说的那样。”
她强拉着田莹走了。
田氏见田雪乖巧懂事,倒是可惜娘家败了,不然许给三郎倒是极般配的。
回了拨给姐妹二人住的院子,田莹狠狠甩开田雪的手:“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凶神恶煞了,在姑母面前这样拆我的台?”
田雪气的差点昏厥:“姐姐,我们如今寄人篱下,难道别人还没踩妹妹一脚,你倒是把一盆污水泼在我头上吗?”
田莹也知道说的有些过了,可她心里还憋着气,服软却办不到的。
田雪冷笑:“姐姐莫非看不出来姑母的处境吗?若真如姑母回家时表现的那样,在国公府是个能当家作主的,姑父又怎么会当着我们的面就给她没脸?且住了这些日子,也没见姑父去姑母院子里一步的。我们既然得了姑母庇佑,虽不能帮衬,至少别给她添乱吧。”
田莹隐隐觉得田雪说的有几分道理,却恼恨她以妹妹的身份却这样教训自己,倒像个长辈似的一点不给自己留情面,终究是下不来台,狠狠又刺了几句。
这对堂姐妹不欢而散,从此虽在一个院子住着,话却少了许多。
那边罗天珵遇到田氏姐妹,直道出门就遇到这样晦气的事,莫非是上天预警,皎皎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更是急切,牵了马就要上去,被半夏死死拉住:“世子爷,您伤口都要裂开了,可不能再骑马啊!”
“起开!”罗天珵也是急了,一脚把半夏踢开。
半夏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却死死抱着罗天珵大腿不松手。
罗天珵正想再把这狗皮膏药踢飞,就听一个声音传来:“你们这是干嘛呢?”
他惊喜的回头,果然就见甄妙站在不远处,有些古怪的看过来。
可很快,甄妙脸色就变了,飞奔过来道:“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衣衫上那渐渐渲染开来的血迹,她骇得魂飞魄散:“怎么受伤了?”
瞧着甄妙担心的样子,罗天珵苍白着脸,却忍不住笑了,伸手拉着她:“回屋再说。”
“还是先请太医看过再说!”
“不用,只是包扎好的伤口裂开,再重新包扎一下就是了。”
等二人进了屋,甄妙命丫鬟们端来面盆软巾,亲自给他擦干上了药。又在那伤口处缠好纱布,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这才松了口气。
见他脸色苍白,又吩咐青鸽去炖红枣桂圆粥。
等屋里没了旁人,罗天珵才放松又有几分后怕地道:“回了府不见你,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以他的估算,甄妙是应该比他先回一步的。
“我先送重喜县主回了公主府。”
罗天珵听了抿紧了唇:“不是叮嘱你一完事就立刻回么。怎么还先送重喜县主回去了?”
甄妙解释道:“本来是邀请重喜县主一起来府上的。当时她就坐在我马车上,没想到前边出了事,你留的人护送着我们先一步离了那里。重喜县主怕长公主惦念,就先回去了,我总不能让她走回去,这才耽误了点时间。”
罗天珵脸色还是有些深沉。
甄妙轻轻推了推他胳膊:“怎么啦。还生我的气啊?”
“总之,你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的。早知如此,就是惹了你的恼怒,我也不许你出府的。你知道我回来没见着你,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么?那时候懊悔的拿刀剐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明知不太平。却因为怕拦着不让她去,她会恼恨自己,竟还是眼睁睁放她去了。他真是蠢到家了。
这世上的事总有个万一,皎皎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就真的追悔莫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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