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槅窗洒落在他深蓝色的锦袍上,竟有种温润的光彩。
甄妙有些恍惚。
见惯了爱闹别扭、时不时蛇精病发作的他,在长辈面前这样温和有礼,竟意外的好看呢。
一时之间,她忘了抬脚。
还是温氏看过来,嗔道:“怎么现在才起来,世子等你好一会儿了。”
甄妙看了锦屏一眼。
锦屏微不可察的摇摇头,她便明白,温氏竟还不知道昨晚的事。
甄三老爷更是有趣,见甄妙进来,连连使眼色,生怕她说错话似的。
甄妙嘴角抽了抽。
父亲大人,您眼睛再抽筋,恐怕本来不知道的也会多心了。
她刚这么想完,就听温氏问:“老爷,您眼睛怎么了,瞧着像是抽筋了。”
甄三老爷尴尬的咳嗽一声,差点被口水呛着,连连摆手道:“没事,没事,进了个小飞虫。”
温氏心道,这才刚开春,就有小飞虫了,她怎么没瞧见呢?
一想甄三老爷向来不靠谱的性子,也懒得多问,只对甄妙道:“今日没见你二舅母,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等会儿你过去看看。”
她犹豫了一下,当着罗天珵的面,没好意思说把他送来的补品带过去几包。
罗天珵就站起来道:“原来舅母也来了,我竟不知道呢,倒是失礼了。”
说着冲温氏一拜:“岳母大人,舅母远道而来,又经历了丧女之痛,小婿应该去拜见一下。”
说到这里有些为难:“只是小婿两手空空,只能厚颜先把孝敬岳母大人的补品分一些带去,还望岳母大人勿怪。”
这话正说到温氏心坎里去,她语气更是柔和:“世子真是有心了,舅母他们是昨日才到的。妙儿,那你就和世子一起过去吧。”
甄妙忍不住悄悄打量罗天珵一番。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巧了,总有种认错人的感觉。
等二人辞别了温氏,向东厢房走去,罗天珵侧着头笑问:“刚才偷看我做什么?”
“谁偷看啊。”甄妙抿了唇,片刻后才道。“觉得你今日和平时不一样。”
“在岳母大人面前总要恭顺点。”他想了想,体贴地道,“呃,我知道你不适应,放心吧,这不就变回来了。”
甄妙欲哭无泪。
别变啊!这个她真的可以适应的!
罗天珵却翘了翘嘴角,有种坏笑的感觉。牵着她的手走了。
到了焦氏那里。焦氏果然气色不好,只是听闻二人来了,还是强行起身。忙被甄妙拦住。
“二舅母,您就好好躺着,世子听说您和表哥来了,过来拜见一下。”
焦氏是个外柔内刚的。昨夜的打击虽让她身体有些受不住,可还是没听甄妙的劝。穿好见客的衣裳,还重新梳了个简单的髻。
堂堂镇国公世子,从三品的朝廷命官,前来拜见自己一个民妇。不过是看着侄女的面子,她若是托大,那才是让人笑话了。
甄妙无奈。与邢氏一起扶着焦氏到了外间。
温墨言早上得了消息,挠心挠肺的。早就赶了过来陪着罗天珵说话。
只是见罗天珵不提,就按捺着不问。
他经商这一年多,早已知道许多事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特别是妹妹死的蹊跷,昨夜停尸的房间还走了水,要真的只是府上那位三姑奶奶安排的,或者是巧合,他还真的不大相信。可若不是,这其中牵扯就更复杂了,罗世子现在不提,自有不提的道理。
终于,罗天珵悄悄看了甄妙一眼。
甄妙会意,对焦氏说:“二舅母,不知您和四表哥有没有商量过,怎么安置表妹,是在京郊选一处好的地方葬了,还是扶灵回海定府?”
焦氏眼中闪过浓稠的痛苦,面色却还平静。
甄妙瞧见她衣袖抖个不停,心中一酸。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又怎么会如看起来那般风平浪静。
有的人不愿让人看到他的痛苦,实际上心里早已饱受凌迟之痛了。
焦氏开了口:“我和你表哥商量过了,就把你表妹葬在京郊吧,天寒路远,不想让她再受这份颠簸,日后你表哥去看看也方便。”
温雅琦是未出阁的女孩儿,就是回乡也不能入祖坟的。
甄妙就道:“既如此,正好世子也来了,就让他帮表哥参谋着选一处好地方吧。舅母您脸色不大好,还是赶紧好好歇着,等商量出结果,再让表哥禀告您。”
焦氏自然没有异议,强撑了这片刻,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她起了身:“邢氏,扶我回屋吧。”
她这个儿媳什么都好,是个能守得住家业的,就是太会钻营,行事终究是欠了些大气。雅琦已经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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