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错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最近是有些疲乏了。
梁帝似乎很是满意婀娜公主叫人献上的这支剑舞,他示意舞者上前,询问他的名字。那人却只摇了摇头。这时婀娜公主从席上站了起来,笑道:“陛下,他叫金奴,因从小口不能言语,怕是回答不了陛下的问话了。”
“原来如此。”梁帝点头笑道,“不过,舞得好,有气势。”他召过了一个小内监,道,“赏。”将自己的一杯酒递给了他。
小内监得了圣谕,捧了酒杯,就往那金奴跟前去,一切都如常。只是那金奴在接过那杯酒之后,才送到嘴边,蓦地眼神一变,就将那杯酒往梁帝方向一洒,然后一脚踹翻那个小内监在地,自己持了长短两剑,纵身飞起,直往梁帝面上刺去。
殿内众人压根就来不及反应,只听一声沉闷的刀剑刺进人肌肤及至腹腔的声音,早有胆小的贵妇宫女,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
然而那被刺中的,却并不是梁帝。
清婉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姑母双手捂了腹部,倒在了梁帝的怀里。她没有料到,她的姑母,反应会是这样之迅速,她不过是被张太后召来,一起喝一杯酒的。然而下一刻,她就那样倒下了,悄无声息。
终于有人发出了惊悚的第一声尖叫。伴随着一阵“护驾”“快传太医”的混乱声音,只是一瞬间,清婉看见那金奴一直毫无神情的冰冷眼中,闪过一丝困惑的犹疑。但仅仅只是一瞬间,他的神情再次恢复了冰冷,他顺手抽出了剑,带着一股血喷洒而出。梁帝背后的侍卫已经拔剑逼了过来,在被他们拿下前,他早转身冲向了他的另一个目标——大梁太子,李瑜。
李瑜岂是会坐着等人来砍自己的人,他反手就去摸自己的剑,可不等他拔出剑来,突然就觉得身子一软,手上没了力气,那剑连着剑鞘,哐当一声落到了地上。李瑜看了看那剑,又看向直冲自己而来的金奴,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惊恐。
“太子。”王皇后惊呼道,她想扑过去,可只迈出了一步,她便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不止是她,殿内的所有人,包括那些执剑的禁军侍卫,也都纷纷没了气力。梁帝和王皇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即将步唐婕妤的后尘。
聂衡就是这时候出现的。他手中的一柄长剑既快又准,很顺利地就打落下了金奴手中的剑。那金奴却丝毫不为所惧,继续持了另一手的短剑,欲加行刺。
“住手。”一声清冷的女声说道。
金奴手中的短剑在抵上李瑜心口的时候,堪堪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那一声传来的方向,却见一个大梁宫女打扮的女人,手持一柄匕首,而那匕首的利刃,正对着闻人昭仪的脖颈处。
那宫女不是别人,正是清婉。
她挟持着同样瘫软在席上的闻人昭仪,她并不去看那金奴,而是微微眯着眼,望着那一边坐得笔直的陈国太子和婀娜公主。她很满意他们脸上露出的微妙的表情,所以她笑道:“两位殿下觉得如何,拿昭仪娘娘的命,换回我大梁太子的命。”
陈国太子与婀娜公主对视一眼,显然他们都没有料到这一出。婀娜公主忽的一笑,道:“不是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她的命,你要拿便拿喽。”
听了她这话,清婉明显感觉到了闻人昭仪身子僵了一僵,可她没有力气去骂。清婉看着婀娜公主挑衅地冲着自己笑,又看了看一脸神秘莫测的陈国太子,她于是也一笑,道:“哦,是吗?可公主殿下知不知道,我这可是在拿两条命,换一条命呢。”
“什么意思?”婀娜公主显然没听明白。
陈国太子盯着这个笑盈盈的女人,他不知道,连闻人昭仪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她如何会晓得。可这显然不是他现在该去考虑的,他已经失了先机,只能一抬手,说:“金奴回来。”
“皇兄?”婀娜公主不解。
“闭嘴。”陈国太子有些暴躁了。他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想要走到清婉和闻人昭仪跟前,却别聂衡挡下了。他看着面前这个人,觉得有几分面熟,可他已经想不起来了,他到底是谁,倒是这人眼中压抑着的愤懑火气,让他知道,啊,这个人怕是也来向自己寻仇的吧。
“你是谁,为何没事?”他站在了原处,问清婉道。
清婉没有搭理他,而是凑到闻人昭仪耳边,悄声说道:“娘娘,其实那年在春猎营地,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有要杀死我的心了吧。”说罢,她不再去看闻人昭仪,而是松开了她,自己起了身。
她走过李氏兄弟的桌前,只在经过李瑾那里时,稍稍瞥向他一眼,见他眼中深邃的不可捉摸的神情,她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她还是走至了聂衡身边,看着陈国太子,然后微微一笑,道:“陈国的迷香果真是名不虚传,这燃了一个下午了,这时候刚好发生药效,时辰把握得,叫人不得不钦佩。若是有机会,我还真想见见那位制香大师,好跟他讨教一番。”
“你没有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陈国太子看着面前这人一副从容模样,淡定地说着迷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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